正在入场的粉丝纷纷举起手机记录,发出一层尖叫。
“说起来,”Noya想起什么一般,向坐在身旁的贝锦耳语,“《十一枚星》的Center是谁?不仅仅是节目组向我保密,那群小孩子也一个个神秘莫测的样子,我去检查那一天,觉得谁都跳得很不错,幸仔还叫我猜猜看呢。”
贝锦仍旧如冰如霜的脸色,严肃不苟的穿着,闻言,她正红色的嘴唇一抿,回答:“我也好奇。但这是属于他们的舞台,让他们自己演绎吧。”
“贝老师这一次这么上心,”李想穿着挺括规整的黑色西装,这是他在直播中首度正装示人,他正了正黑色圆领蝴蝶结,视线落在舞台上,余光却似有似无地追逐着冷艳的女导师,“等级评测的时候,您好像不是这样的措辞?”
贝锦冷淡瞥他一眼,不置一词。
梅小弦恰到好处地补刀:“绝对不会让你出道的”
Noya掩嘴一笑,搂住贝锦的手臂,扬声驱赶两位阴阳怪气的男导师,“李老师准备上台了吧?今天穿得很帅喔。”
李想抿唇一笑:“谢谢。”
“伞都送到了吧?送到了就好!大家都辛苦啦,该入场的入场,该开直播的开直播吧,马上就截止网络通道了,投票的短信号码还记不记得?1001发#01过去,乐乐的编号是01,记得啊,别投错了,也不要太激动打名字过去,不算票的,打公司名也不算票的!”
于隽挂断电话,穿过人海,挤进坑里,看见了在坑前东张西望的父母,女人穿件大红色短袖衬衫,男人也是件鲜红夺目的T恤,活像送孩子进考场的家长。
于隽跌跌撞撞走近,喊了声爸妈,父亲转过头,非常熟练地向于隽挥了挥手中于斐的手幅。
于家妈妈把手里儿子和爱豆的手幅换来换去,紧张练习预先想好的应援口号,于隽拍拍她的肩膀,笑着说:“老妈你别紧张,我们来拍张照片。”她横放手机,将三个人放进屏幕里,“三、二、一!全都出道!”
喀嚓一声响,照片出现在于隽的朋友圈,一家人的岁数加起来逾百,脸上的笑容却是如出一辙的热情、期待、充满希望。
女孩正值青春,母亲风韵犹在,尽管父亲对娱乐圈的事情一窍不通,却仍然展现出极好的脾气素养,拳头攥在手幅边,露出个呲牙的酷笑。
“@卷卷喜欢的人最终都能平安出道:现场速报!今晚,我的命运由我自己决定!全家人都来啦!于斐冲鸭!乐乐冲鸭![图片]”
朋友圈的标志很快出现一个小红点,好友@白桃乌龙点了心。
白桃搁下手机,抬头看了看滴液的容量,按动病床后的呼唤铃。
听见细微的声响,阚君桓睁开眼睛,窗外的天色渐渐暗淡,残照下的天空呈现薄紫色,沉重的、泪眼朦胧的云霾笼罩天际,空气里隐带泥腥。
他伸出手,摸索着在枕边拿眼镜,白桃温柔地说了一声“我来”,替他将方形的眼睛戴上,又将床摇高。
沉默许久,似乎积蓄了相当的力气,阚君桓才喑哑嗓音开口:“今晚……我记得是出道夜。莫名其妙就起来了。”
白桃温温柔柔地笑了笑,轻声:“要看吗?累了就接着睡吧。”
阚君桓摇摇头,扶了扶眼镜,“我看一会儿。有想要看到的人。”
白桃点头,撑开病床上的架子,打开平板电脑,放在阚君桓的面前,为他的后腰加了一个软枕。
护士进来换吊瓶,不时向屏幕上晃动的光与影看去,白桃对小姑娘展颜一笑,对方惊觉,羞涩地笑着离开了。
“我等会儿要到现场去一趟,不能陪着你了。等换班的人过来了,你要是累了,不想看了,记得告诉他们。好好休息。”白桃替他掖好被角,在肩侧拍拍,阚君桓听话的孩子似的,乖巧安静地点点头。
白桃心疼地轻叹一声,整理床头柜的器具,她将盛放水果的玻璃碗拿起来,一张薄纸落在了地上。
折痕遍布,软绵模糊,显然是展开,看过,折回,又展开,再看过。
那是那天唐之阳留下的,用白桃的眉笔,以及超市收款单,简陋留下的一句话。
如果光已熄灭,不要轻信黑暗。
看着我。我会成为你的光芒。
一股暖流从心腔淌出,白桃将纸头放回案边,静默地看向阚君桓,他垂着眼,眼窝深陷,深青黑色,手指攀着平板电脑的边缘,腕骨支棱突出,那温暖顿然有些发苦。
阚君桓垂头看着,脸面上浮现出一丝浅淡而苍白的微笑。
荧幕上光影翕动。
全场陷入黑暗,所有人屏息凝神。
巨大荧幕上,浮现出一行白色的字。
“今天,我登上了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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