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望屿更为高亢嘹亮的声音响起来:“是爱,是梦,是疯。”
袁弘杉接:“呐喊的歌,足够穿越所有雨和风。”
所有人成一排,站在耀眼如同阳光一样的灯下,眼中的情感遥远,于斐的和声极具爆发力,在将全曲推上巅峰的同时,丝毫没有喧宾夺主,全曲终了,当所有人仍旧沉浸在音乐的冲击中时,熟悉的口琴声、吉他声又响彻了整个场地。
藏在懒懒洋洋的、富有韵律的吉他扫弦声里的,是于斐充满抒情的唱词。
“如果可以,我希望我一直是少年,不谙世事而又知无不言。
可现在是骤雨嘈切的一天,或许百口莫辩,或许坠落深渊。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亏欠所有人一句抱歉,却无力回天。
若世界还有一人对我信任无间,即便孤胆我也要一往而前。”
乐声淡出,只剩下一句若有若无的哼唱:“他,是爱,是梦,是疯,呐喊的歌,也曾穿越了雨和风……”
灯光没有照亮他的身影,从那方不算小,却忽然变得十分狭窄的投屏看去,乐时的眼睛似乎被那一片黑暗猛地烫了一下,伤口的疼痛纤毫毕现地鲜活起来。在黑暗之中,他怀抱着怎样的想法,那双眼睛里又蕴藏着怎样的感情。他声音的尾调这样颤抖,那一点掩藏不住的脆弱腔音,是他回忆中的前所未有。
那个曾在风雨里向他呐喊的少年,在用自己的声音,颤抖地敲打挤压着他的,坚不可摧的障壁。乐时闭上眼睛,就能够看到他看向镜头的那一双眼睛,戴着透明的隐形眼镜,像盛着随时能够滴落下来的两捧干净的水,一旦接触光芒,就显出湿润而温和的色泽来。
是他从前的无数个日夜里,惊醒、回首、遥望,在每个下意识寻找和不经意掠过的时刻,都能够见到的眼睛。
他以为他眼中的光芒能够一辈子地清亮而坚定,他以为他永远可以意气风发,亲手接过全世界献给他的热烈美意。
在他设想的每一个故事里,于斐总是骄傲飞扬,还有点儿令人厌烦的不羁张狂。
他的少年,他曾爱的少年,不应该低头,不应该被折断羽翼,落入泥涂。
他本应该放声歌唱。
作者有话说:
乐乐:我有点心疼但我不说。那是他(现在也爱)的少年。谢谢观看!拖了两天,舞台真的好难写哦(大哭)
第33章 拥抱
按照赛程,表演结束后两组队员将进入一个休息室,等待现场千人投票的结果,于斐的吉他还没有收起来,被他下意识地抱在怀里,攥着琴身的手仍在轻轻发抖,下场至今,心仍狂跳不止,上场时不自知,退场后才发觉后背已经被汗浸湿,不知是因为那几句竭尽全力的唱词,还是久未出现的极度紧张,一口气提在胸口,进不来也出不去。
周望屿拍拍他的后背,又捏了捏他的手,说:“没出错。”
李凌京坐正中央,还在哼着曲子的变调,隐约是于斐那段气息十足的合音,他微微侧过脸,说“这段自由发挥是真好听。就我而言,真挑不出什么差。”
袁弘杉坐在最远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小屏幕上突然跳出的读秒。
B组首先闹腾声起,一看万幸和任风风都要抱着一起摔下凳子去了,偏偏票数是一项叠一项,按照从后到前的顺序显示,最后的读秒结束,小组内排名揭晓,B组已经开始站起来拥抱彼此,A组却是氛围迥然,直到最后的第一名公布,几人才纷纷地回过神来,小声地说着安慰彼此的话。
袁弘杉轻声叹了口气,看向周望屿,但对方的重点与他的并不相同。周望屿是B市H区的人,李凌京是隔壁区的,校服的制式与配色却简直是如出一辙的情侣款。介于有摄像头在,他们表情达意的方式多少有些含蓄,目标是坐在另一边缘的于斐。
“抱歉啊,大家……”于斐的视线在每个人的脸上一一顿住,露出了一个不甚好看的笑容,下了台的自己仍旧没能调整在台上的心情,他摸了摸鼻子,周望屿猛地向他一扑,毫无平素里正儿八经,八风不动的镇定形象,于斐还没反应过来,除了袁弘杉之外的组员,都过来抱住了他。
他的声音很低,只说了一句谢谢。
结果公布的荧屏仍旧亮着,周望屿是众望所归的第一,袁弘杉以小票差位列第二,而他是最后一名。在全场的一千票之中,只有一百零七人愿意选择他的心声,这是他第一次与自己的人气直观接触,即便大失所望是意料之中,他勉强能做到的极限就是调整自己的表情,不让那一瞬间的空白迁延,到了无法控制的程度。
这首歌,是全队做出修改、退让、牺牲的结果。
52书库推荐浏览: 撑船的云鹅
长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