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没想到,横在他们之间的不是奸人阻隔,而是身份地位上的差距。作为平民,还是黑户,她哪有什么机会见到高高在上的皇子妃呢。这种时候皮皮虾就对白叶的婚姻极其不满了。
好不容易逮到白叶连同整个皇室家族出了皇宫,却混不进他们参加典礼的教堂,门口这管家还要扯皮,皮皮虾急都急死了。
“你去禀报一声,也没有什么坏处吧?!万一我说得是真的,你还是大功一桩呢大叔!”
管家仔细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终于应允下来,放下手边的工作,在热闹的花园小径中穿梭着,寻到了手握表单、忙得不可开交的清瘦男子。他长着一张酷似拉桑卓选帝侯的脸,却比今日的新郎柔媚得多,略带病容的脸上是极度冰寒的表情,似乎无人可以融化。
“约夏大人,门外来了位小姑娘,说是三皇子未婚妻的朋友,有要事相报,与……与上次阅兵典礼上的刺杀事件有关。”
约夏停笔,抬头。
“是么?”他问。
管家在他凌厉的目光下不自禁颤抖了一下,弯腰:“是的。”
头顶传来毫不留情的处置:“傻丫头编出来的话都信。今天是少爷大婚,没有请帖一律不能放入,把那个姑娘轰出去。”
“是!”
“等等。”约夏叫住了两股战战的管家,“轰出去以后,派两个人跟着她。婚礼完成之前,都不准她踏入一步。”
☆、第90章
皮皮虾被推到街道上的时候,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最倒霉的时刻。她从小到大还没被那么欺负过:说真话没人理,打又打不过,简直闹心死了。正当她跌倒在地,有贵客自她眼前经过,那管家又笑脸相迎,客人挥了挥手,透过宽松的袖口,皮皮虾发现他手腕上有发光的符文。
她诶了一声,仄歪了头,想去看清楚那是什么符文,但是那人进门了。
皮皮虾不禁觉得奇怪。看那人也不像是魔导师的样子,怎么会佩戴符文呢。
“你还蹲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走!”管家驱赶道。
皮皮虾站起来,阴着脸踢了下台阶泄愤,结果伤到了自己的脚,凄惨得一瘸一拐走开。等她一隐进墙角,就探出脑袋,盯着教堂门口。她发觉后来的客人里,大部分人都佩戴了符文,只有一小些身上空空。更有甚者,她听到了客人与管家的对话,似乎这符文是伴随着请柬一起送出去的,管家也不明白此中奥秘,只让客人佩戴为妙。
皮皮虾觉得此中有怪,可又没有白叶的头脑去分析前因后果,只好作罢。而且从她出门开始,就有两个不怀好意的人跟着她。她转身穿行在由鹅卵石铺就的狭窄道路中,试图甩掉身后那两人,却发现他们似乎不仅仅是打算驱逐她,还有迎上来胁迫她的意思,看来她又在这座充满历史感的小城中惹上麻烦了。
待她围着教堂绕行半个小时以后,她发现自己暂时安全了。她躲到了二楼茶馆的顶层,俯视着底下两个晕头转向的男人,而教堂的钟也在此时敲响。
白鸽在钟声中扑簌簌飞上蓝天,在钟楼上头盘旋。
“可是……那红光是哪里来的?”皮皮虾看着教堂庭院里透出的诡异光芒,皱起了眉头。
******
白叶身处红光中,手持香槟,因眼前的场景失去了任何反应的力气。
不知从何时开始——也许是新娘尖叫着抛下花束、看着新郎跪倒的时候吧——管风琴演奏的婚礼进行曲变了调,唱诗班的美好童声变成了地狱哀嚎,他发现身边的大多数人开始扶着太阳穴哭喊。他们身上的华服破碎,皮肤融化,大块大块的血肉在白烟中脱落。
皇帝站在他不远处,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在半分钟之内就撑开了军装变成了一个从未见过的可怕生物。正在死去的人们受到了惊吓,开始跳过木质座椅往外奔逃,他们大多在争抢中摔倒,然后化为一滩血水再也没有站起来过。而皇帝比他们坚持得更久一点。看得出来他的奇怪外形没有影响他的判断力,他和皇后起先打算拯救他们的孩子,后来却发现他们无法挽回太子与二皇子像其他人一样死去。然后皇帝开始注意到婚礼现场的四个角落站着四个魔导师,正是他们应该对此时发生的惨案负责。皇帝以惊人的速度突进到东北角的那人身边,杀掉了他,然后又是西北角、西南角的两个,但是他最后还是倒下了,他光亮发涩、如同昆虫一般坚硬的外壳也在强大的魔法力量下破裂,流出绿色的汁水来。皇后只来得及痛叫一声“龙隐”,就投身于打翻冲上来追捕他的人这一反应中。他变得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但他击败了所有试图杀死他的人,最后他朝他在会场上唯一的亲人伸出手,却触碰到了他迷惘的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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