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少爷不在意他们的聊天内容,也不感兴趣,乖乖当着楚淮的跟宠,时不时给楚淮搛菜。
他这个举动,引得其他人目光都有微妙的停顿。
楚淮对他们的介绍说是弟弟,可在场的哪一个不是人精?还能看不出他们俩之间独特的氛围?说是兄弟,可给人的感觉又不止,情侣又远远不到这种地步。
但亲近是很亲近的,而且是自然而然的亲近,似乎两个人对此都早已习以为常。
众人不动声色打量他们俩,摸不透两个人具体的关系,但楚淮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多嘴追问。
一顿饭吃了两个小时,将近凌晨时分,一群人才心满意足告别。
分别没多久,楚淮已经困得睁不开眼睛,他勉强提着一丝清明,迷迷糊糊说道:“我不回家,去工作室。”
秦寻眼眸一沉,“去工作室干什么?”
“堆起来的事太多了,”楚淮声音越来越轻:“行程安排太满,我没时间回家。”
秦寻闭了闭眼,“哥哥,你当初到底为什么选择当明星?”
明明楚家家境卓越,他当明星赚的钱在外人眼里看来多,在他家里却算不上什么,可他还是选择了出道,行走在闪光灯下,一言一行都被迫上了一层无形的枷锁。
纵然楚淮我行我素,根本不在意外头的流言蜚语,可深知他性格的秦寻又怎么会看不出来,他到底有没有克制?
关于这一点,秦寻从十三岁想到现在,至今依然没明白。
楚淮没有回答,他睡着了。
他靠着窗户,微微蹙眉,似乎有些不舒服。
他刚刚喝了点酒,脸色有些红,平稳的轿车开着开着硌到什么东西,车身晃了晃,连带着他眼睫毛都颤抖了几下。
“……”
秦寻只好暂时压下疑问,动作轻柔地把他挪到自己肩上,放平肩膀,让他能靠的更舒服一点。
“宝宝……”楚淮忽然叫了他一声。
秦寻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在胸腔剧烈跳动起来。
楚淮已经好长好长时间没有这么叫过他了,上一次这么叫他,可能要一直追溯到他幼儿园毕业的时候。
他小时候,秦父秦母、亲朋好友、甚至家里的佣人全部都这么叫他,连带楚家也这么喊,他也没觉得哪里不好。
本来一个四五岁的孩子被叫宝宝就是天经地义的一件事,秦寻不仅不觉得不好,还觉得被楚淮叫宝宝是一件很快乐的事,就好像他真的是楚淮哥哥的小宝贝一样。
但这个称呼是有有效期的,等他年龄一上去,就再没有人这么叫他了。楚淮对他的称呼也从“宝宝”变成了“弟弟”。
秦寻觉得称呼一改,他在楚淮心里的地位都跟着下降了,气的要死,又不能说出来。
满地打滚撒娇索要安慰是小孩子的特权,而他已经不是小孩了。
最可气的是,他和楚淮差了五岁,楚淮哥哥在学校风生水起的时刻,他还是个货真价实的弟弟,于是他只能每天看着许多人对楚淮示好,虽然楚淮没有答应,也足够让少年的心情变得焦躁又急迫。
你能不能等等我,不要那么快长大,也不要那么快离开我?
你能不能不答应别人,不要和别人在一起?
你能不能喜欢我?
不是哥哥对弟弟的喜欢,而是……
秦寻青春期第一次做梦就梦到了楚淮,梦境里,上一刻楚淮还被许多人围绕,懒懒拒绝别人的告白,下一刻他就被自己关了起来,被他肆意欺负的眼睛都哭红了,颤抖着抱住他,叫他的名字……
醒来后,秦寻对着弄脏了的衣服,醍醐灌顶般明白了一件事。
原来那种看到楚淮和别人在一起他就会非常非常不高兴,甚至变得焦躁不安的情绪,是因为他喜欢楚淮,他想要得到楚淮,从身到心,由内而外。
他全部都想要。
想的发疯。
此时此刻,最初急切的情绪时隔多年后又卷土重来,还变得更为凶猛,铺天盖地般吞噬了他。
楚淮毫无防备地靠在他肩上,浑然不觉被他靠着的人内心翻腾着怎样恐怖的欲望。
想亲他,夺去他的全部呼吸,想抱他,让他只能无助地依赖自己,想对他做尽一切坏事。
被衣物遮挡住的秦寻手臂上,根根青筋暴起。
秦寻几乎颤抖着轻声喊了一句:“哥哥?”
“唔……”楚淮不知道梦到了什么,在他肩上蹭了蹭,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靠过去,“乖。”
秦寻:“……”
车窗外无数灯光一闪而过,映得他脸色也明明灭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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