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春寒想说话,可他哭的停不下来,鼻涕眼泪挂了满脸。俞天霖看了几眼就看不下去了,在沈蔽日耳畔悄声道:“你这表弟怂成这样,真不像有胆量杀人的。”
这话虽然不中听,可说到沈蔽日心里去了。他也觉得以沈春寒的性子,即便喝醉了也不可能做那种事,就劝着沈春寒冷静些,不管怎样先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否则他们即便想帮,也无从下手。
第30章 云深哥,你脸红了
沈春寒打了几个嗝,在最初的情绪发泄出来后终于能说话了。他断断续续的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说了,沈蔽日凝神听着,同时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坦荡迫切,确实不像在撒谎,便已经了然了。
沈春寒说的与苏峥并无二致,唯一的区别就在于沈春寒是当事人,他说自己当时醉的都站不起来了,连去警察局都是被人扛着胳膊架去的,这种状态下又如何有力气去杀那个比他高大的洋人。
苏峥提供的情报中有说,死者是会计师,在南京法租界住了很多年。但是一直单身,是南京几家知名俱乐部的常客,可见对方的私生活方面并不简单。
俞天霖在旁听了许久,一直没有出过声,都是沈蔽日在问。但他曾在军校和军队中都待过,自然熟知审讯的技法。不过这个沈春寒根本用不到那些手段,光看眼神和微表情动作就知道是个表里如一的草包了。
他心里有了主意,让沈蔽日在这里先陪着沈春寒,自己出去打了个电话。
之前带路的那名狱警一直守在门外,见他出来了便主动迎上来:“不知俞先生有什么指示?”
俞天霖打量了他一眼,嗤笑道:“指示不敢,你这哪有电话?”
狱警立马带他去了值班的办公室,俞天霖也不介意狱警就站旁边,直接拨了个号码过去。电话一通就传来对方的声音:“怎么样了?”
“见到了。不过现在不方便说,你在哪?我去找你谈。”俞天霖道。
“你不熟南京的路,我现在派车过去接你吧,你在那边等着。”
俞天霖应下,把电话挂了,又回到会面室去。
沈蔽日把该问的都问的差不多了,他进去的时候看到沈春寒又在哭,顿时想翻白眼了,走到沈蔽日身边,附在那人的耳畔道:“我约了朋友见面谈这件事,你跟我一起去吧。”
沈蔽日便安慰沈春寒,说自己会尽量帮忙的。见他要走,沈春寒又开始恐慌了。沈蔽日好说歹说才把他劝的稍微冷静些,在他的再三叮嘱下走了出去。
安抚沈春寒花了不少时间,因而刚离开拘留所的大门,就看到一人从对面的吉普车上下来,快步朝他们跑来。
“俞少,好久不见。”来人笑的一脸春风,走到俞天霖面前双脚立定,对他行了个军礼。
俞天霖笑着拍拍对方的肩膀:“王沐,怎么是你过来了?”
“副委员长怕其他人怠慢您,特地让我过来接的。要不是他刚好在开一个重要的会走不开,他就亲自来接您了。”王沐五官硬朗,笑起来却有些憨厚。俞天霖侧开身,介绍旁边的人:“这位是沈蔽日,和我一起从宜州来的。”说罢又对沈蔽日道:“他是王沐,是我那位发小身边的副手。”
王沐对沈蔽日伸出右手,恭敬道:“沈先生您好,远到而来辛苦了。”
沈蔽日握住他的手,礼貌的笑道:“幸会,是你客气了。”
等他俩打完了招呼,俞天霖就把沈蔽日的手抽了回来,道:“好了,别在这浪费时间,先过去吧。”
王沐便带着二人上了吉普车,一路朝向南京军区驶去。
路上俞天霖一边跟王沐聊着,一边观察着沈蔽日的神色。沈蔽日目不转睛的盯着窗外,眉宇间满是忧虑,显然是在担心。但是又不问他这位朋友是做什么的,想来也是懂得不该多问的道理,在等他主动说。
等车子驶入南京军区的闸口时,俞天霖才在他耳畔悄声道:“别担心,雪唯跟我是从小到大的关系,如果沈春寒没做过,他肯定能把人弄出来。”
沈蔽日转头看着他,干燥的唇动了动,终于问道:“雪唯?你这位朋友是女的?”
“他叫胡雪唯,名字听着像女的,却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俞天霖笑道。
沈蔽日点着头,视线又一次转向了窗外。此次若无俞天霖跟来,事情可能就不会这么顺利了,光是想见沈春寒可能都很难。毕竟他离开南京多年,当时的大学同学们几乎都失去了联络。南京对他而言不过是个故地,除了那段无忧无虑的大学时光外,就没有其他可以留存的记忆了。
想到大学时光,他就想起了身边那人。若无那年暑假的相遇,他和俞天霖也不会相识,若无后来他的历险,俞天霖也不会救了他,他们之间,就更不会发生那么多不该发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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