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真的像蒋末说的那样,他们两个连朋友都做不了,所以昨天晚上他买完东西上去时,本该躺在床上输液的人已经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留给他的只有空荡荡的病房和几秒后手机进来的一条短信,谢谢。
病房门口,何毅像个木头人一样保持那个姿势盯着屏幕上那两个字看了很久,心中无数情绪翻涌,到最后竟然是愤怒占了上风。他能理解蒋末不想再与他有什么交集,但明明只要说一声,他就会立马离开,根本没有必要拿自己的健康去冒险。他忍着怒意拨了电话出去,那边倒是接的很快,听筒里传来一声略显嘶哑的“喂?”
到了嘴边的质问又一下子说不出口了,何毅只问道:“你在哪儿?”
“在家。”也许早就知道他打这个电话的意图,沉默了几秒,蒋末又道:“没那么严重,我问过医生了,他说我可以回家。”
“末末。”何毅捏紧了手机,屏幕的冷光在他侧脸上映出一个淡淡的弧度,像悬于天际孤独模糊的月,他声音有些落寞:“其实只要你说,我会离开的。”
安静了很久,蒋末才低声道:“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电话被挂断了。
温热的水柱倾泻而下,顺着宽阔凌厉的肩线没入微微隆起的小麦色肌肉纹路中,蒸人的热气慢慢在狭小空间里升腾起来,又遇了冷,在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缓缓滑落,何毅深呼了口气,身体上的那些疲惫疼痛也似乎都在这一刻得到了缓解。但胸口的位置却始终郁结着一口气,不进不出,只是闷闷地占着位置。
可是,从回来开始他就一直在想,那句话蒋末听到了吗?
下午五点何毅准时出了门,而正如他所想的那样,接下来的饭局除了吃吃喝喝,并没有谈到什么实质性的工作内容。
他不嗜酒,也向来懂的克制自己,但这次心里有事,加上合作方的老总一直灌他,就难免多喝了几杯。结束的时候他已经有了些醉意,走路的时候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轻飘飘的云端。合作方的老总倒是喝开心了,非要拉着他去当地有名的酒吧坐坐。
推拒不了,又有意放纵自己,何毅便也跟着去了。
跟其他的酒吧相比,这里显然“安静”地过了头,老板很会营造氛围,舞台上放着的曲子深情又甜蜜,暗色墙壁上光影缓缓流淌,衬得气氛更加暧昧旖旎。
那个老总显然是这里的熟客了,他们在刚在角落的卡座坐下,就有个头发过肩,穿紧身牛仔裤的男人过来打招呼。
跟带他来的老总寒暄完,男人转过头来看着他笑了一下,“没见过,第一次来?”
何毅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倒不是以貌取人,只是对方看他的眼神实在让他觉得浑身都不自在。
而男人似乎是没察觉到他的排斥,笑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那玩得开心。”
何毅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没再搭话。
等到这桌上了酒,男人才施施然离开,取而代之的是两个漂亮女孩。其中一个应该是老总的旧相识,大大方方坐到老总身边揽住了对方的胳膊。而另一个则有些拘谨地在他身边坐下,不知名的香水味混杂着酒味不断钻进他的鼻腔,何毅按了下眉心,他有些后悔来这里了。
“我想安静待一会儿。”何毅挡了一下酒杯,制止了女孩要给他倒酒的动作。
女孩抿了抿唇,有些委屈地看着他,“可是这是我的工作。”
何毅思索了片刻,然后从钱包里掏出一小沓钱递给她,“这样可以了吗?”
“…”女孩涨红了脸,“我不是要钱。”
何毅无奈地叹了口气,把钱放在她手边,“别多想,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想一个人待会儿。”
女孩垂着头沉默了片刻,没有动那沓钱,起身离开了。
何毅端起手边的酒,放松倚靠在沙发上,看着过往的人发呆。
不知不觉一瓶烈酒就下去了大半,灼烧感渐渐在胃里蔓延开来,脑袋也愈发沉重,醉酒后他感受到的只有难受。他意识到在这里喝酒根本没什么意义,扶着沙发站起来,连招呼都忘了跟老总打就摇摇晃晃往外走。
刚走到吧台旁边,他就迎面撞上了怀里搂着一个妩媚女人的许劲远,喝了酒的脑子像一台生了锈的齿轮,他愣了半天半天都没能做出什么反应。而对方显然也没有想到能在这里看到他,顿了一下,然后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终于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的何毅盯着柔弱无骨靠在许劲远怀里那个女人,脸色阴的能滴出水来,“她是谁?”
许劲远冷眼看着他,“关你什么事?”
何毅所有的怒火都被这一句话点燃了,他捏紧拳头,朝许劲远的脸挥过去,“操!你他妈敢背着蒋末找别人,还问关我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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