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原来还有那么多学问啊?”杨树熙笑答,“我这不是新人吗?还不大懂。多来几次便好了。”
容君听见“多来几次”便发火,倾身就给了杨树熙一个耳光。“啪”的盖在杨树熙脸上,把杨树熙也给打懵了。
看着杨树熙半边脸泛红,容君便笑道:“你看,就这样打是不行的。要节奏对了,比如这样1、2、3、打!”
容君一扬手,一落下,杨树熙听见这节奏,便有了准备,耳光下来时候,杨树熙脸庞下意识一偏,只感到容君的巴掌堪堪擦过脸颊,旁人看着,却如同真的被扇了重重一个耳光似的。
杨树熙退后两步,才反应过来,却见容君已经重新坐下。容君一边叫化妆师替自己理妆,一边又对杨树熙抬了抬下巴:“懂了吗?”
“我……”杨树熙挨了俩耳光,气势顿时低了一层,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你是到底懂没懂?”容君瞥他一眼,“不然我再教你几遍也可以。”
杨树熙见容君这么嚣张,颇有些恼怒,正要发作,导演却上前,按着杨树熙的肩膀,笑着打圆场:“这是前辈跟你分享经验,你也要多学学。毕竟吧,这种八点档,扇耳光的戏份多着呢!”
杨树熙这才勉强点头,说:“谢谢前辈的指点。”
“也不用客气,我这个人最喜欢指点后辈。我可不怕后辈蠢,就怕不肯学。”容君昂着脸,让化妆师的粉扑擦他优美的下颔,犹如天鹅之姿。
杨树熙原本强行压下的怒气又被容君这阴阳怪气的言谈点燃:“呵呵!前辈讲话这么大口气,应该演乏妃。”
“其实也未尝不可。”容君笑道,“我也不是非主角不演的。有时候演主角也很受累的。所以我也会羡慕你戏份不多,可以闲着。”
杨树熙简直是气得七窍生烟,撸起袖子,准备待会儿再打容君俩个耳光解气。导演却把杨树熙拉到一旁,教育他:“你看这容君不好相与!你待会儿要是没打好,他肯定也用‘提点’的名义讨回来的!还是罢了!”
杨树熙却不肯罢休:“他要再敢打我,我就打回去!”
“那是什么样子?这还是拍古装剧的片场吗?这不是成了打耳光比赛的现场?”导演也有些烦躁,“你就配合点,好好演!不然,等礼总过来巡视,瞧见你不好好演,你连乏妃都没得做!”
杨树熙被这么一警告,才算老实了,和容君谈好了节奏的问题,对了两次戏,再正式拍了一条就过了。
其实,导演提醒得有道理,陈礼秉果然来“巡视”了。但他也不惊动旁人,只站在导演旁边看着,却见杨树熙抬手扇容君耳光,容君适时地偏过了脸,身体却犹如被箭射中的鹤一样,优雅而痛苦地转过一边,却仍停留在画面恰当的位置上,像是预设好的布景一样。
杨树熙心里腹诽:被打个耳光还转老半圈,不知道以为跳起华尔兹呢,贱 人就是矫情!
带着这样的情绪,杨树熙把欺辱新人的宠妃姿态演绎得淋漓尽致:“你个贱 奴,胆敢冒犯本宫!来人,把他给拖下去!”
听着杨树熙这情感饱满自然的台词,陈礼秉点点头,对导演说:“你定的这个乏妃,倒是不错。”
导演笑了:“哪儿是他不错?是您的角色写得好!”
陈礼秉眉毛轻轻一抬:“你跟我说话做什么?你该喊卡了。”
导演忙点头,喊了一声:“卡!”
等导演喊了卡,那瑟瑟发抖的容君立即变回了气定神闲的样子,顺势抬着头看向导演的方向,这才看到了导演身边站了一个陌生的男子。男子身穿白色的格子衫,腿上穿卡其色的裤子,头上歪着戴一顶深棕色的鸭舌帽,打扮非常普通。
导演却站起来,给这个打扮普通的男人搬椅子。
容君和杨树熙都好奇地走过去。导演才介绍:“你们看谁来了?这不是礼总吗!刚出院就来片场了,太不容易了!”
杨树熙旋即一脸关心地说:“礼总身体好了些了吧?”
陈礼秉便答:“我身体很好,没有生病。”
容君仔细打量陈礼秉,见陈礼秉长得斯文白净,似个读书人的样子,眼皮却有些泛红。容君便说:“不是去拉双眼皮了吧?”
这话说了,大家都沉默。
三秒钟之后,陈礼秉说:“是的。”
导演的脸都发青了,杨树熙却暗笑:这下得罪人!可真痛快!
容君凑近,仔细瞧了瞧:“真的吗?我胡说的,你做得也太自然了吧。”
陈礼秉笑道:“你可以再看仔细一些。这儿还有缝针的痕迹呢。”说着,陈礼秉故而把眨眼的动作放缓,让容君仔细观察。
容君比他矮一些,便要稍微仰头看,忽觉头饰沉重,便一手扶着头饰,一边仰脸察看。陈礼秉笑:“你这样也太受累了。”说完,陈礼秉半合眼,又微微俯身,让容君不必抬头也能看清楚。容君打量半晌,只说:“老总为什么要缝双眼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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