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还是不一样的,哪哪儿都不一样。
在祁念狭隘的认知里,他只有过徐砾一个朋友。
祁念这晚洗完澡,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来,一面拿毛巾擦着一面到客厅的餐桌边,端起温水喝了一大口。
今天聚餐点的菜品油盐太重,凭那半壶清茶,还有这会儿漱了口留下的薄荷味儿,他依然觉得嘴里干巴巴的,口渴得不行。
玻璃水杯被放回桌上,磕出一声轻响。
祁念灵魂出窍地继续擦头,动作停下后也站在原地,没了去处一般,浑然不觉水珠掉在背上,丝丝发凉。
等终于觉得裤脚荡风,冷到心口打颤了,祁念才骤然眨了眨眼,目光在前方转悠一圈。
他听见窗外突如其来的急切的雨声,本想犯懒顺着沙发就躺下,但犹豫片刻,思及吃一堑要长一智——客厅的沙发太**,并不是个睡觉的好地方,便回了房间。
祁念打开空调定时,然后蜷进被子里,等室内温度渐渐升高。
春寒料峭,夜里的雨说下就下,风刮得急了卷起地上枯叶,夹杂着雨声噼里啪啦地响,更显来势凶猛。
云逸国际大酒店整个一层灯火通明,门外的车辆密集,通通开着雨刷,有序而缓慢地驶入停靠区域,外围遮雨区更是已有不少记者带着摄像驻守,从宾客陆陆续续到来时就疯狂闪起了闪光灯。
宴会厅门口的红地毯一路被铺到了外厅,来宾递上请柬后进入,在门口拿了杯香槟或果汁便随意地往里走,打招呼的开始打招呼,攀谈的开始攀谈。
今天是尚乐传媒董事长贺尚乾的六十大寿,贺寿为主的午宴已经摆过一轮,晚上则是以慈善拍卖的名义举行晚宴。
现场除了有一众自带流量的明星捧场,与尚乐有过合作、稍有交情,甚或只是互相知晓的各界人士均有到场。其中不乏身份尊贵的传媒、娱乐经纪公司高层和富商、投资老板等等的身影。
新年的第一季度才开始不久,生意场上向来讲究你来我往,应酬必不可少,不经意间也许就碰得到机遇。
而知晓内情的那些人都心知肚明,对尚乐传媒而言,这场借着董事长甲子寿辰的宴会实属来得不偏不倚,此刻外间下的就像是及时雨的化身,赶在了需求最迫切的时候。
厅内谈话声不断,觥筹交错,可主持大局的尚乐这方却不禁暗暗着急。此时慈善拍卖的环节已经被往后推迟了十五分钟,可今晚他们唯一等待的贵客还没到场。
终于,原本关上了的宴会厅大门重新被打开,未见主角人影,身后便忽地先是一阵骚动,人们闻声相继回头。
里面立即有人拥了上去,懈怠了的服务生也重新调整站姿,端着托盘,颔首立在一旁。
尚乐传媒家的独生千金到了。
作为已经出道五年,一路高歌猛进,当今娱乐圈最具话题度之一的女演员,贺书韵身穿一袭深红色的长裙,微扬下巴,漂亮的脸上笑得明艳动人,得体却也满是高傲。她抬手拿了两杯香槟,转头嫣然一笑,递了一杯给身边与她同来的男人。
焦点纷纷转移。在场的尤其是女性,目光都落在那位挺拔英俊的男士身上。
虽不知是什么来头,连在名流圈混迹多年、高调惯了的贺书韵站在那儿都衬得略有低眉顺眼的意味,但很显然,这是个稍显陌生的面孔。
“哇,韵姐旁边那男人是谁啊?”
“不认识。”
“之前那篇小道消息你们看过没,说是贺书韵要和祁氏联姻,这难道是.......?”
一位同为传媒影业公司的千金看向人群密集的那处:“只怕是自家新人演员拿来充数的吧。那篇新闻发布没有一个上午就被撤了,我看就是哪家小报社为了博眼球乱写的。”
“就是,”有人附和,“云城第一大集团的祁氏,单挑地产这一头就是全国都赫赫有名,和尚乐联姻?图什么?图咱们一姐年龄和脾气一样大?”
话音刚落,惹来几位富家小姐不住地低笑。
这其中有人好感勃发,有人不屑一顾,而年长的同性对此等年轻之辈自然不太在意,转头便重新聊起刚搁下的话茬。
只有少数和祁氏有过深入合作的人挑眉不语,默默观望。
——自前年正式成为祁氏董事,今天终于肯在上流社交场合公开露面的祁氏集团少东家,表面沉稳温和,做事却好似年轻气盛、锋芒毕露,给人容易被逮到弱点的错觉。然而但凡真正交过手的都领教过,这位天生身份优越,从牛津留学归来的祁文至长子,是手段何其果决凌厉而城府颇深的野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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