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敏思并不是想给毕良治病,实在是太忙,顾不上送毕良回家,于是就把他撇在了医院里,这样省了很多事,柴敏思也乐得清闲,当他终于忙完柴氏的资产时,才发现自己已经很久没去看毕良了。
毕良的病算是这个病房里最轻的一个,他成天看见有人蒙着白布被推出病房,成天有很多人为此而哭号,病房里的其他病人也都因此而意志消沉。这时毕良反而庆幸自己的亲朋不是那么多,至少伤心的人也不会那么多了。人都怕死,他也不是那么勇敢到无畏的地步,但是在这时,他却对死亡茫然了起来。
医院的饭菜很差也不可口,估计可口的饭菜都在医生护士的饭盒里,这里的人都出去买饭吃。毕良却吃得津津有味,胃口也很好,每天都会吃四碗米饭。医院的花园装修得很经典,喷水池和绿地配合得恰如其分,毕良很喜欢傍晚出去走走,这段时间里他的脸竟然泛起了许久都没有的红润。一个月后的傍晚他认识了一个小男孩,小男孩提着保温壶给父亲送饭迷了路。
“爸爸——!你在哪里?!”
毕良听见男孩的哭声,心也跟着碎了,他想到了翁士博,如果士博活着,是不是曾经也这样的哭喊着他,寻求着帮助。
“别哭,别哭,叔叔帮你找。”毕良蹲下身,哄着男孩,不知不觉间把男孩已搂进怀里。
别哭了,士博,别哭了——
他在心里这样安慰道。
“嗯,叔叔我不哭了,你也别哭了。”
泪什么时候掉下来的?毕良抹去眼角的水渍,想要微笑以对,但是努力半天,泪却再次滑落。
这一幕恰巧被柴敏思看到了。
“哥——!”柴敏思慢腾腾走过来,他很了解毕良,帮助男孩的原因不仅仅是因为善良,也许是想到了翁士博,见到别人的儿子总禁不住要去想起自己的。
“敏思?太好了,你快帮帮这个男孩,他找不到爸爸了——。”还没等毕良说完,柴敏思扯着毕良的胳膊就走,完全无视他的激烈反抗。
对弟弟突然无理的举动,毕良很是生气:“放开我!”
男孩还在身后喊着:“叔叔!叔叔你去哪儿?!”追着两人跑了两步。
见此情景,毕良很是心酸,就像亲身再次经历和儿子的分离一样,但是不管他怎么想抽出胳膊,柴敏思就是不肯松手,几乎是半拖式的带走他。
“别管了!快走吧!”
“敏思!放开我!”也不知毕良哪来那么大劲,突然挣脱开柴敏思,转身朝男孩跑去。
柴敏思没追上去,目送着毕良逐渐远离自己,两侧的墙壁也随之向后抛移,原来的痛催不及防的袭上心尖,像毕良亲手握着锥子对准凿了下去。
哥——
你也许不知道,料你那麽聪明的人也不会知道,恨得人更痛——。
而这种痛只有‘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人才会做到。
哥——
如果你不来柴家,我也不会派赵瑾瑜害你——。因为我是那么的怕,你真正的兄弟抢走属于我的那份爱。如果你不想要回翁士博抚养权,我也不会杀他,因为我明白,对他的歉疚,比我多,对翁润菲的爱,也比我多。我不能比,比不起。
爱,是完全的占有,不能有一丁一毫的分裂。没办法和翁润菲分享,也没办法拱手给翁士博,更不能让柴家兄弟获得一点点杯羹。不能把所有的情感寄托在一个不完全属于自己的人身上,已经好累。报复毕良,倒不如说给一个不爱的借口。但是,爱就是爱,恨就是恨,没有借口可说。
所以,我宁愿选择让你消失,也没法忍受有人从我身边带走你。
如果那男孩是翁士博,你也会毫不犹豫的甩开我,跑到他身侧。s
现在,他只能在这里等着,等毕良送完男孩再回来。
柴敏思跪在地上,没发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毕良回来的时候,毕良正依靠在窗边,看着窗外的树枝摇摆,百无聊赖。听见毕良的脚步,没有着急姿势变换,而是慢慢的侧过一点头,盯着毕良,目光陌生而又冷漠:“走吧。”
“我们去哪儿?”直到柴敏思把毕良塞进车后座,他这才问道。
柴敏思冷凝着脸,一言不发,原本惹人喜爱的娃娃脸挂着冒寒的冰霜,毕良再也不敢多说一句。
车子开始启动,在红灯停下的时候,柴敏思这才从自己的愤怒中缓过劲:“回家。”算是回答了刚才的问题。
毕良没提出异议,犹豫了半晌,抽冷子说了一句:“敏思,你是不是已经不需要我了?”这句话不是他一时心血来潮,也不是气话,而是思考了很久得出的结论。
“你是不是想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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