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人弹簧刀脱手而出,胸骨嘎啦嘎啦断了几根,在轰隆几声闷响中以一头栽倒在地。
这闪电一踢真的太剽悍了,如果他刚才刻意往下几分,那么现在对方断裂的就绝不仅仅是肋骨,而应该是腹腔脏器。吴雩不出声地骂了一句,摇晃着爬起来要跃下擂台,但大腿外侧被刺中的地方剧痛一软,右膝已经不受控制地跪倒了下去,刹那间心道不好。
果然,磕了兴奋剂的拳手忍耐力远超平时,就在这短短半秒间,越南人竟然又爬起身,就像座肌肉坦克似的血红着眼冲过来,凌空扛起吴雩,往地上狠狠一掼!
耳膜轰然鼓荡,五脏六腑剧缩。
其实是没有声音的,但那瞬间吴雩仿佛听见了骨骼错位的巨响。他眼前一片血红渐渐发黑,剧变快到根本防御不了,冰雹似的拳头已经砸了下来!
扑通!!
步重华一把抓住扶手,飞身踹翻领班,凌空稳稳落地,抓着保安衣领把这一米八几的大汉当做肉盾,用保安的背重重擂开了楼道安全门。
负一层的浓重酒气、炫目彩灯、惊呼尖叫扑面而至,步重华在保安扯着嗓子的痛叫声中劈手将他扔了出去,喘息望向极度混乱的局面,随即眼珠一凝,看见了不远处的擂台。
拳台聚光灯下,越南拳手摇摇晃晃起身,因为药物和鲜血的双重刺激近乎丧失了理智,随手抓起刚掉在地上的弹簧刀,寒光呼啸破开空气——
多少年来出生入死的本能让吴雩条件反射侧身、屈起、手背一挡颈侧,刀尖呼啸而至掌心。
然而就在血溅三尺前一瞬,巨力从越南拳手身后袭来,将他拦腰抱摔,一头掼地!
颅脑巨震让这肌肉剽悍的壮汉在几秒间丧失了行动力,他甚至都看不清来人是谁,只觉胸口被铁铸般的膝盖顶住了,腹腔一塌,喉头喷出血箭。
艹!是谁?!
越南拳手杀性狂起,疯狂挥舞弹簧刀,紧接着腕骨“喀拉!”清脆响起,被铁钳般的力道活生生扭脱臼了。剧痛让他头皮一麻又一炸,朦胧中只见来人居高临下盯着自己,那双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某种冰冷可怕的神色。
那是他意识清醒时最后的画面。
步重华扳着他歪斜的手腕一拧,手肘喀拉脱臼,再一拧,整个肩膀在碎裂声中扭曲成了可怕的形状。越南人尖厉惨叫戛然而止,被一拳打得口鼻血沫狂飙,门牙齐齐塌陷下去;他徒劳地抽搐蹬腿,第二拳却更厉更狠,眉骨直至眼眶都发出了被挤压的细响!
越南人意识昏迷,完全瘫了,谁也没想到的是步重华竟然还不罢休,拎着他头发提起那面目全非的脸,就着这个姿势起身,把他的头砰地狠狠撞上了台柱。
嘭!
嘭!
嘭!
一声声机械撞响令人心惊肉跳,吴雩踉跄起身,不顾一切从身后抱住步重华,把他强行拖得向后,跌跌撞撞地退到了擂台另一侧边缘。
越南拳手像个破沙袋似的瘫倒在地,除了手脚神经抽搐之外,完全没了动静。
“别跟他动手,别跟他动手……”吴雩不敢看步重华那张冷酷中燃烧着暴怒的脸,几乎是用尽全身勇气才把他按在台柱边,只见那指骨上因为重击过度磨破了皮,渗着不知道是他自己的还是越南拳手的血。
“他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吴雩急促喘息道,双手把步重华的手死死抱住,声音沙哑悲哀:“这些事情都不值当……不值当脏了你的手。”
第72章
“他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 吴雩双手把步重华的手死死攥住, 急促喘息道:“这些事情都……都不值得脏了你的手。”
吴雩脸色苍白, 鲜血从额角蜿蜒流过脸颊和鼻翼,强行忍耐的痛楚和酒吧乱七八糟的打光让那五官多了一种奇异的张力。步重华看着他,胸腔里被一股邪火烧满了, 强行抽出手板起他冰凉的脸,想让他也抬起眼睛看着自己:“原来你也知道这种地方不该来?!”
“……”
“你知道这有多危险吗?!”
吴雩不断呼出带着血锈味的热气,喘息着摇摇头, 推着步重华示意他快走。
但就在这时, 只听台下哗啦!哗啦!几声碎裂撞响,那七八个越南人抄起满满的酒瓶狠狠打破, 一时间碎玻璃片漫天飞溅,在人群尖叫声中跳上擂台, 怒骂着冲他俩逼了过来!
步重华眉头几乎与眼眶压紧在一处,迅速向台下一瞥, 只见视线所及全是狼藉,所有人都在推推搡搡,满地都是被扔下来的撬棍凳子腿和酒瓶碎片, 保安根本挡不住这暴动般的局面。
他心里重重一沉, 反手把吴雩推到自己身后,两下摞起衬衣袖口:“廖刚他们马上就带人来增援,你快走!”
吴雩终于勉强发出嘶哑的声音:“你不该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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