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两手拍个照发来。”
手下连忙奔出去打电话,很快收到了实习生拍了发来的图片,杨成栋一把抽出手机与电脑上屏幕相对比,登时表情震愕难言,站起身愣愣地说不出一句话。
满室安静,无人出声。
良久杨成栋终于看向吴雩:“……你怎么看出来的,难道你也弹吉他?”
“——你怎么看出来白天那马仔是冒充的?”恍惚间鲨鱼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隔着深水般不清晰。
吴雩站在满屋子人的视线聚焦中,一手撑在身后的窗台上,背对着光,欲言又止。
“他的食指和中指太黄了。”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还带着三分笑意,“吃粉的人把货烫吸之后,容易陷入半睡眠状态,长期下来锡纸就可能会把手指烤黄,此是其一。其二,几个马仔被审问都非常紧张,唯独他的瞳孔转动速度慢于常人,应该是刚吸过粉精神还没回复的原因。那个赌场能进VIP室的马仔是不允许碰粉的,所以我觉得他冒充的可能性最大,随便一审竟然蒙对了。”
夜晚的露台凉风习习,鲨鱼扭头上下打量他一眼,面上有些掩饰不住的惊愕。
“……这种地方竟然能出你这样素质的人。”良久后笑容才慢慢从大毒枭眼底浮现出来,似乎带着诸多深意:“你们东家对你一定很看重吧?”
“您过誉了。”吴雩垂下目光一弹烟灰,在星光下显得年轻、柔和而客气,微笑道:“干我们这行的都是靠眼睛吃饭,我只是没事喜欢瞎琢磨人而已。”
吴雩抬起头,视线却没看这满屋子警察,望着地面自嘲地笑了笑:
“我只是没事喜欢瞎琢磨人而已。”
第98章
“弹吉他?”陶正庆一脸茫然, 紧接着猛摇拨浪鼓:“不知道啊, 我根本不认识任何搞音乐的人!”
杨成栋与廖刚面面相觑, 随后下意识地一起回头,看向吴雩。
吴雩一手环在身前,另一手撑着下颔, 疑惑地抬头回视他两人,目光中清清楚楚写着几个字:看我干嘛?
“你不认识这个人?”边上技侦拿起绑匪侧面高清放大图问陶正庆。
陶正庆头摇得更厉害了,一边摇一边苦笑:“真不认识, 您要是有露脸的照片我还能再想想, 他穿成这样除了亲娘老子否则谁认得出来啊!”
陶家一家五口住三室一厅,这块地段均价两万出头, 相对周边来说算比较贵的,因为有个重点小学学区。根据调查情况显示, 这个家庭有房贷、有车贷、没有投资房,为以后孩子上学应该已经掏空了老底。
“我的孙子啊, 奶奶的宝贝心肝肝啊,你在哪里呀啊啊啊啊!……”
“都是你跟那哭!哭!你还有脸哭!”外间传来陶父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呵斥声,“都是你在大街上哭, 招来这一屋子警察, 好啦!人跑啦!哪个见到警察还不跑?!”
陶母一下爆发了:“你现在又怪我报警了!当初是谁舍不得钱要先报警的!当初是谁讲不报警人找不回来的!”
“我哪有舍不得钱?我哪有?!”
……
大清早上吵的、骂的、哭的、叫的,整个楼道听得清清楚楚,门口挤满了看热闹的左邻右舍,纷纷议论此起彼伏。
“让一让啊,让一让!”派出所民警不耐烦地站在门口驱赶, “不要上网乱说,不要信谣传谣,转发过500算诽谤罪啊告诉你们!……”
“廖廖廖廖——廖哥!廖哥!”张小栎连滚带爬从门外冲进卧室,活像一只四爪打滑的大金毛,一手高举自己手机,颤抖得都要抽过去了:“廖哥不好了!不好了!快快快快快看!”
廖刚现在一听不好了三个字就要犯抽抽:“你给我住嘴!谁他妈不好也轮不上我……我艹!”
廖刚直勾勾盯着张小栎凑到他鼻子跟前的手机,心跳血压瞬间飙升一百八,捂着胸腔木然道:“……我不好了。”
杨成栋一把夺过手机,赫然只见热搜榜上排名第二十八,#绑匪勒索四十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点开一溜视频平台营销号:
“津海突发!第一时间带你看新闻!昨天中午津海市五桥区闹市街头一大妈跪地痛哭,引发市民围观,并有巡警上前盘问,经记者多方采访,原是大妈中彩票后儿媳及幼孙被绑,绑匪勒索金额如同死亡通告,竟是四十四万四千四百四十四人民币。目前记者已来到人质家属楼下,向市民揭开这离奇勒索数字背后不为人知的秘密,哎您好这位大叔请问您是绑架案当事人的邻居吗……”
“我——艹——他——妈——!”杨成栋攥着手机,拔腿直奔出门,三步并作两步冲下楼梯,只见门前空地上正有个男的扛着摄像机,一个短裙高跟鞋的女“记者”正拿着话筒直播采访,面前那男邻居还在那指手画脚信口胡说:“对,我知道!他家中了五百万大奖!对对就是前两天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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