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果的味道顿时弥漫在了车厢里,原本只想着让陆有希吃就好了的顾诚安,听着旁边人细嚼着的声音,最终是没忍住地喉结上下一动,问了句:“还行么?甜不甜?”
陆有希这才有点不好意思地侧过去,嘴里都还没吞尽地就问:“唔,你尝尝?”
开车的人哪里腾得出手来捞芒果,何况还在高速上。陆有希没了法子,便只好插了一块,一手垫在下面,一手喂了过去。
顾诚安借着他稍稍靠过来的这下,悄悄地观察了下对方的表情,感觉对方情绪像是好了许多,才又安心下来随便嚼了两下,说道:“嗯,还挺甜的。”
“那你还要么?”陆有希听到后笑笑。
“再给我一个吧,剩下你吃。”顾诚安说完,就从那边又接了一个来。
到达满市的时候,还正是中午,两人怕麻烦人,也没绕去曹叔那边,而是在去陵园的路上,随便找了一家要了几个招牌菜吃了就准备继续出发。
陆有希近日来脚能稍微触地了,便自己先走去上了车。见另一边的门搁了许久都没被打开,这才发现顾诚安似是绕去了隔壁的店子里。
他张望了一番无果,就只好安静地待人回来,而片刻后,便见到顾诚安开门的手上,还拿着束白菊。
陵园是在郊区一座小山的半山腰上,好在投资人将路修的不错,车一路开上去,也没费多大力。
顾诚安一手拿着花束,稍隔半步地跟在后面护着怕人摔倒。自下而上的墓是愈排愈紧实,往上走了有一段距离,陆有希才横向往里走了进去。
墓碑是单个的,放在周遭的合葬墓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没有另一方的空碑,像是没人陪同一样的独立在这里,很是孤单。
陆有希接过花束后,便被一个人留在了这里,对着碑,定定地看了许久,嘴里也没有说出任何话。他的视线直盯着照片,甚至都想不起八年前最后一次见她的样子。他将拐杖放置一边,从花束下抽出顾诚安为他准备好的纸巾,将照片上的灰擦了擦,而后缓缓单膝跪地的将花束轻放下,便扭头慢慢走了出来。
整个过程,实则也没有超过30分钟。可陆有希就是感觉松了口气,第五年了,以后大概不会这样定时再来了吧。
他沉默地往下走,顾诚安则是想来时那样跟在后面。听见陵园看园的奶奶见他们出来,笑着跟他俩说了句“慢走”,他才点了点头回以微笑。
待出了陵园,站在车前,顾诚安才在后面开口问道:“时间还早,要不要绕去看曹叔?”
“嗯?”陆有希稍作回头,想了想还是说道:“算了吧,脚成这样了,吃也吃不了,去了曹叔还免不得担心。”
听到这话的顾诚安点点头,没反对,却也还是没开口问他关于他母亲,还有发生在满市的任何事情。
上了车,又开始慢慢往回走,满市虽然不远,一来一回时间可还是要到晚上了。陆有希心里算着时间,突然就开口说道:“你还记得我们那年吃的那家砂锅粉么?”
“嗯,怎么了?想吃?”顾诚安有些惊奇他会突然提到这个。
只见陆有希稍稍点头说:“去吃吧,好久没去了。”
“不过那块不是拆迁了么?”顾诚安止不住地问道,别说那店子拆迁了,连陆有希家曾经在的那个老居民楼都拆掉了。
陆有希听后却没在意,只是看过来,微微带着笑地说:“我知道,他们家迁到四中背后了,你开车直接过去就行了,车可以停商场下面。”
“好。”顾诚安这才应了下来。
大概是因为刚去扫完墓,又或是因为提到了那片老房子。陆有希轻舒一口气,忽地开口道:“突然感觉有点想我妈了。”
而他也不待人回答,就仅是靠在副驾驶的椅背上,看着车窗外飞速溜走的香樟树,像是自言自语似的缓缓继续道:“不过我妈走的时候,我其实也不太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那时候我已经回江城上大学了。是我一个从小没见过的姨打电话来通知的,说是病逝。”
顾诚安没有接话,这话能怎么说,安慰吗?还是继续问下去?所幸陆有希也仅是就事感叹一下,便没再多说。
车里的广播聊着最近的趣事,用的是满市的方言。顾诚安家里是说普通话长大的,没有方言天赋,自然也不是很听得懂这边的话,可陆有希到底是住在满市住了两年的人,不一会儿就被逗笑了出来。
“听什么呢?这么好笑。”顾诚安止不住问。
陆有希笑着将腿又伸直了些,靠在椅背上,声音都带上笑地说道:“这个台是用方言播报最近新闻的,说是两个东北大哥,在火车上因争论谁更了解东北大米,然后打了起来,一人被拘留了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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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镜重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