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染接过吉他,紧紧搂在怀里,如获至宝、爱不释手。他用手指抚摸琴包,怕弄坏了。他抬起头将视线洒在秋枫的脸颊上,仔细打量那俊朗深邃的五官。
我什么都愿意给你。郁染想说,却不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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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郁染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仔仔细细打量这把有些旧的吉他。
郁染抬手轻轻拨动琴弦,嗡得一声,让他不自主心颤。震动顺着指尖传递到五脏六腑,郁染从吉他上感受到秋枫的气息。
至诚深刻,不与浊世为伍。那是一种嵌入灵魂深处的痕迹,同时又被刻在脊髓与肋骨之上。
是甜,也是苦,是只要活着便不能失去的信仰。
郁染深吸一口气,转身拉开门走出房间,对着客厅里得父母以及哥哥说:“我要学音乐。”
郁盛愣住了,起身看向郁染。自打郁染出事之后,从没见他这么大声说话。
“我想学音乐。”郁染盯着地板又说了一次。
郁盛从沙发一侧走到他身边,张开怀抱将弟弟搂进怀里,“好,我给你找最好的老师,买最贵的乐器。”
秋枫若不能弹奏《苦甜颂》,那郁染就要学会这首歌......或许终有一天,可以替他用这把吉他演奏。
因为秋枫的那把吉他,郁染开始学习音乐,这才不曾辜负存在于他身体内的“天赋”。
因为音乐的数载陪伴,那些伤痕开始愈合,播撒的种子伸出崭新的枝条。
因为当年的一面之缘,这才有现在的羁绊,现在的郁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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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乐结束,施炎走下舞台。
他看到郁染一人呆立在走廊门口,满眼是泪,“怎么了?”
施炎刚刚经历了久违的演出,情绪还有些激动,身上也冒着热气。他拉着郁染往走廊深处走了些距离,怕他被冷风吹得感冒。施炎抬起手抹去郁染的泪水,轻声问:“怎么哭了?”
郁染摇头,一双眼睛就像水龙头,“没事,我就是很激动。”
施炎嗯了一声,目光里也是压制不住的情绪浪潮,“我没想过还能和他们俩一起演出。”
确定参与演出之时,也有激动和兴奋,可真正到了合体完成歌曲的时候,心中还多了感慨,多了岁月变迁带来的沉淀,多了世事莫测的悲悯与感恩。
“能看到你们一起演出,真好!”郁染抬起头看着施炎,抹掉自己的眼泪。他想笑,可想起刚才的画面,又哭了:“谢谢你,施老师。谢谢您愿意来!”
施炎张开双臂,将郁染搂进自己的怀里,手指伸进他的头发间,压低声音在郁染耳边安慰道:“是我应该谢谢你。”
郁染在他怀里摇头,哽咽着说:“有很多Cash的歌迷,一直都在等这一天。”
施炎嗯了一声,轻拍郁染的后背,安抚他的情绪。片刻之后,施炎重新开口:“其实我知道你心里都是秋枫,装不下别人。那个人如果不是他,我会不顾一切把你抢到我身边。”
郁染怔立在原地,这才意识到被施炎搂在怀里很是不妥。之前施炎表达过些许“喜欢”的意味,可怎么听也像是开玩笑,像是在逗他开心。郁染回过神,连忙抬起手臂,轻轻推开施炎,“施老师,我......”
施炎的呼吸平静了些许,顺势缓缓松开郁染,与他对视:“其实你的出现,从某种意义上‘缓和’了我和秋枫的关系,让我们俩之间多了一个话题。这些年我们碰上了对方,打个招呼,总是找不到什么可以说的。”
郁染点点头,心里也明白施炎为了能促成这场“合体”演出,花费了不少力气。经纪公司看重巡演噱头,可说到底十年之间也有不少类似的“机会”,怎么这次就顺风顺水呢?
“这么多年之后,和他们一起演出的感觉还是最好的。我最开始唱歌,跟着姚跃嘉的鼓点,跟着秋枫的吉他。这么多年,这些都没有变。”有些话,施炎也不会说。比如,什么都没有变,就差了杨凯的Bass。再比如,即使杨凯不在了,他也还是属于Cash的舞台。
“刚才你们一上台,我就开始哭了。”
施炎抬起手又揉了揉郁染的脸颊,让他放松心情,“听说炽夜的歌是秋枫和杨凯一起完成的?”
“嗯,秋枫还将三首歌的收入都给了杨凯的家人。”
施炎点头,后退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他抬起右手,说:“还有几分钟就是新的一年了,希望明年你和我也有合作机会。”
郁染与他握手,郑重其事地点头。
从“拥抱的距离”后退到“握手的尊重”,从亲密到保持距离,施炎看着郁染的眼睛,好似放弃了些什么,亦或者也同时得到了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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