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他这样事不关己,就有心使坏,从桌下偷偷伸脚过去,学着电影里偷情男女的样儿,于大庭广众下与他暗通款曲。
脚背勾住小腿,从下往上缓缓摩挲,一边撩一边观察盛珉鸥表情。
他喝汤的动作一顿,盛着汤的勺子抖了一抖,洒出稍许汤汁。
我搅着自己的奶油浓汤,努力克制唇角笑意不要太过火引来旁人注意,桌下动作却越发不知收敛。
“当初叔您还不愿意放小盛走,您看您要是硬留着他,现在清湾可就少一金牌律师了。美腾虽好,但哪有自己做老板好是不是?”萧蒙脸上虽笑着,我却总觉得他笑里藏刀,说话含沙射影,并非全然友好。
可能也是他长相奸猾的缘故,细长的眼睛一眯,总给人无时无刻不在算计什么的印象。
郑米米该是与我有同样的感受,闻言小声嘀咕一句:“你当然说好。”
她这话说得轻,萧随光并没有听到,但坐在她身旁的我和坐她对面的萧蒙还是有听到一些。萧蒙眼里闪过一丝冷芒,似乎有些动气,但顾忌着萧随光在,到底没有发作。
有一句说一句,我绝对不是自带滤镜,就不露声色方面,萧蒙还真不如盛珉鸥。盛珉鸥面对再傻叉的客户都能忍着怒气谈笑风生,待人接物虽不能说挑不出错处,但也绝不会叫人看出他的情绪变化。他习惯隐忍,也习惯伪装,不熟悉他的人,永远都无法摸清他斯文有礼的外表下,藏着怎样深不见底的心思。
而就算熟悉他如我,彼此都已是负距离的关系,也时常无法理清他的真实想法。
都说伴君如伴虎,要我说伴在盛珉鸥身边,就跟伴着头鳄鱼一般。平时看他跟个雕塑一样,毫无攻击性,等你放松警惕靠近了,回头就是一口咬得你生活不能自理,别提多刺激。
“美腾很好。就是太好了,人才济济,缺我一个不缺,多我一个不多,我在其中作用很小。既然这样,不如转到更适合我的领域,为更多需要我帮助的人服务,这也是萧先生一直教我的,要不忘初心。”
盛珉鸥这话说得漂亮,还顺带拍了下萧随光马屁,听得萧随光眉开眼笑,萧蒙脸色愈加不好。
盛珉鸥放下勺子,停止进食,拿起一旁白色方巾擦了擦嘴道:“前阵子我收到几起公益案件,其中有一起是关于美腾的医疗纠纷案,好像和一种新型抗过敏药剂有关。我当时没有接,给推了,不知道这案子之后怎么样了。”
桌子下,他挪了挪脚的位置,似乎是想避开我的骚扰。
“有这种事?”萧随光皱了皱眉,“萧蒙,你主管药品研发,这事你知道吗?”
萧蒙神色一变,显出几分紧张。
“没事的叔,我都解决好了,不过是些想钱想疯的穷鬼罢了,不成什么气候。”
萧随光见他如此笃定,放心一些,但眉头仍未全部舒展,语重心长道:“一家企业口碑很重要。我最近身体不太好,公司方面你多上点心。沫雨这个样子,我是不求她上进了,你作为萧家人,只能多分担一些。”
这话信息量有点大,萧蒙闻言立马喜笑颜开,眼里的兴奋藏也藏不住。
“一定的叔叔。”
“啊!”就在此时,我猛地大喊一声,将所有目光都吸引过来。
郑米米莫名看着我:“你干嘛?咬到舌头了?”
我扫了眼若无其事,完全不像是方才在桌下重重踩了我一脚的盛珉鸥,嘴里嘶着气,讪笑道:“不小心咬得重了些,抱歉抱歉,吓到大家了。”
盛珉鸥抿了口杯子里的红酒,好似事不关己,随口不是很走心地关心了句:“那你可要当心些了,陆先生。”
撩巨鳄的尾巴,刺激是真刺激,疼也是真疼。
吃过饭,萧随光领我们去看了他的收藏。不得不说,实在是厉害,藏品之丰富,让人好似置身在一家表类精品店,许多都还是市面上没有的定制款,着实叫我大开眼界。
领着看了一圈,萧随光抱歉地和我打招呼,说与盛珉鸥有些事要谈,接下来让萧蒙先招待我们,说完便同盛珉鸥进到书房。
萧蒙满口答应,之后却总是走神,每过几分钟就要往书房方向看上一眼,恨不得立刻生出X光眼,穿透门板看里面两人在做什么。
郑米米将他这番模样全都看在眼里,低头摆弄着手机,一大段一大段地打字,也不知道在和谁吐槽。
与萧蒙貌合神离地尬聊一小时,正当我实在不知要再聊些什么话题时,书房门开了,盛珉鸥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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