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是谢谢你了,盛律师。你等会儿忙吗?不忙和我们一起去吃个火锅呗?我请你啊。”魏狮生意做惯了,总喜欢什么事都摆到酒桌上,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
我刚要替盛珉鸥拒绝,远远的警察压着几个醉醺醺的酒鬼往这边走来。我与盛珉鸥,沈小石与魏狮分站两边,让开中间一条道容他们通过。
“我没醉……你们不要铐着我……”其中一个酒鬼在进门前突然毫无预兆挣扎起来,挥舞的双手危险地砸到我面前。
我下意识出手去挡,脚下凌乱地退后避让,撞上了身后盛珉鸥结实的胸膛。可能是为了维持我的平衡,他伸手扶了下我的腰。
然而那醉鬼并未因此停下,下一秒整个身体歪斜着冲我撞来。我惊得瞪大眼,只来得及吐出个“我”字,连“操”都没机会出口,就被山一样沉重的人体撞得往后一仰。
天地旋转,视野里划过警局门前明亮的探照灯以及晴朗的星空。
倒下的刹那,腰间手臂陡然收紧,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痛楚的闷哼。
我垫着盛珉鸥愣了片刻,回过神立马跳起来查看他的情况。
“哥,你怎么样?”警局门口那阶梯虽然不长,才三节的样子,但摔下来就是水泥地,硬得半点不含糊。摔得不巧,小则伤筋动骨,大则一命呜呼。
我急得上下左右把他身上都摸了遍,就怕他哪里被我压折了。
盛珉鸥眉心拧起,额角迅速出了细汗,盯着自己的右脚面色不善。
我一看,发现他右脚脚踝已经迅速肿胀起来,就一会儿连脚脖子都粗没了,知道他这是崴了脚。
操,那个烧烤摊不是真有毒吧,上次沈小石崴脚,这次盛珉鸥崴脚。
“没事吧?”魏狮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担忧地蹲下身询问。
盛珉鸥没有回他,只是将手伸到我面前道:“扶我起来。”
我连忙一把握住了,小心将他从地上搀起。
“你喝的投胎酒啊,有病吧你!”沈小石气哼哼就要上去教训那酒鬼,被警察拦住严厉地呵止了。他虽然生气,也只能不甘不愿退到一边。
其中一位警察看盛珉鸥伤得不轻,问道:“要告吗?要告就进来做个笔录。但我实话说,意义不大,这几个人一看就是泼皮无赖,没有钱的。”
盛珉鸥垂眼注视着脚下,吃痛地转着脚踝,不甚走心地道:“不告。”
警察闻言只说了个“行”,押着人进了门。
魏狮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感觉有点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都是因为我盛律师才受的伤,这个主要责任在我。”他看向盛珉鸥,“您不用担心,一切医药费我出。该住院住院,该治疗治疗,我绝对负责到底。”
“不用。”盛珉鸥想也不想拒绝,挣脱我的搀扶试着走了两步,眉间皱的更紧。
我忙过去再次扶住他:“你别逞强了,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困境摆在眼前,非人力能够解决。他思考片刻,或许也觉得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这次没有再拒绝,任我将他扶到了魏狮的车上。
魏狮开着车,载着我和盛珉鸥在前面领路,沈小石则驾驶着盛珉鸥那辆银色跑车跟在后头。
到医院看过后,问题不大,没有伤到骨头,只是需要绷带固定再静养两周。
虽然医生再三叮嘱,要盛珉鸥好好休养,还说若不养好,以后同一只脚很容易习惯性扭伤,但盛珉鸥态度十分不以为然,我怀疑他只要一消肿就会把固定绷带给拆了,然后没事人一样去事务所上班。
走出医院时,天色已近黎明,同样的沈小石跟在后头,魏狮驾车又将盛珉鸥送回了他的高级公寓。
将车停好,沈小石蹿上魏狮的座驾,探出头问我:“真的不用帮忙吗?”
我朝他挥手,让他们快回去睡觉。
“那我们走了哈,晚安!” 沈小石乖乖和我道别。
魏狮的车转过拐角,再也看不到了,我才扶着盛珉鸥进楼。
电梯上,盛珉鸥一路无话,我便也沉默着。
由于是电梯入户,门一开就是个不小的门厅,正对着一把上了电子锁的大门。
盛珉鸥用指纹开了锁,由我扶进门。
整间公寓与他办公室的装修风格颇为相似,极简主义,将断舍离诠释的淋漓尽致。
客厅空空荡荡,没有沙发,没有电视,只有一块纯白的长毛地毯铺在墙边。正中本该妆点豪华水晶灯的地方,煞风景地垂吊着一只黑色的拳击沙袋,一旁地上还随意地散落着两条来不及收拾的缠手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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