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马达声传到耳边,姜启和黄桦抬头一看才知道,向导的弟弟骑着摩托车,身后还跟着一匹马。
黄桦一直想骑马,这一路惦记了许久,从第一次进入草原的时候就一直念叨着这件事,结果那一次一切游玩的兴致都被丁达给毁了,每天表面上看着是兴致勃勃出门去,实际上心下打鼓,了无生趣。后来丁达的事情解决了,可他们也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没能实现愿望,一路走到这儿,才终于逮着机会。
黄桦兴奋极了,他兴奋的时候就忍不住抓着姜启的手臂,姜启明白他是什么意思,还没开口,向导就开口了。
“我们骑马回去,你们骑那个。”
姜启怔愣一瞬,仍然不死心,讨价还价道:“骑马能赶得上吗?我们也不认识路,不如换换吧,我们骑马跟着,你们骑摩托车带路。”
向导了然且无情地笑了:“这马年纪轻、跑得快,性子也烈,陌生人驾驭不来的。等到了你们可以试试温顺的小马驹。”
姜启和黄桦悻悻地骑上摩托车,尚未发动,身边的那匹马就迈步向前奔跑起来。向导说的不错,那匹马身量高大,油光水滑,肌肉纹路清晰分明,跑动的时候能看到鬃毛在风中飞扬。
黄桦发出艳羡的哇地感叹,姜启不满地回头看他一眼,说:“哇什么哇,坐好了没?”
黄桦赶紧搂着姜启的腰,又狗腿地把脸也贴在姜启背上,以一种非常满足姜启雄性虚荣心的姿态点头,说:“坐好了坐好了!出发吧!”
姜启骑得慢,一来摩托车这种东西第一次骑要掌握技巧,但他在黄桦面前却万万不能表现出自己是第一次的样子,二来山路也并不好走,他不是老手,不敢太过放肆。
说来好笑,姜启在黄桦面前总有各种各样幼稚的虚荣表现,也不知道黄桦看不看得明白,但姜启是清楚知道自己的心态,他有点不由自主,大约是出自爱情的盲目。
黄桦搂着姜启的腰,脸颊贴在他背上,感受猎猎的风刮过自己的面颊,头顶艳阳高照,把他和姜启的影子拉得很长。
“姜启,我只在青春片里看过两个人骑着机车穿过大街小巷,看起来像是要私奔了似的,你觉得咱们像是私奔吗?”
“像。”姜启说。
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心里有些酸楚,无论何时提起和黄桦错失的学生时代,姜启总是难以放下,那种遗憾和失落横亘心头,即便黄桦毫无负担地提起,姜启也终归感到后悔。
在他们曾经并肩走过的那些日子里,他没能在最该出现的时刻出现,却在黄桦孤立无援的时刻错失了他,这种懊悔令姜启每每想起,都如鲠在喉。
黄桦像是明白他的心情似的,用脸颊在姜启背上蹭了几下,偶像剧里演的女主角会一脸白痴或是崇拜地看着眼前骑着机车风驰电掣,仿佛全世界都与他为敌,既叛逆又中二病的男主角。
黄桦看着面前肩膀宽阔,发丝被风吹乱的姜启的背影,也觉得姜启就是他心里的英雄。他对姜启的信任、依赖、崇拜交织在一起,这个世界没什么可相信的,但他相信姜启。
抵达目的地以后,放眼望去是一片错落有致的小木屋,木屋门前有修剪整齐的花草,显然是被精心打理过的。
这片小木屋就是大半个村子的所在,既用以自住,也接待游客。客流量最大的时候,这几件小木屋根本住不下人,辛辛苦苦上了山,就要赶在天黑前再下山。
姜启从摩托车上下来,他个高腿长,伸腿的那个姿势看着有说不出的舒展漂亮,黄桦看着就觉得自己眼冒星星,可他尚未开口,就听见姜启格外感慨地开始说话。
“这一路真不好走,屁股都快给我颠成八瓣的了!”
黄桦想把自己刚才的崇拜吞进肚子里,连带着先前的爱慕感触一起。
姜启揉着屁股朝黄桦这边走过来,用肩膀顶他一下,问:“干嘛呢,这幅表情?不会是晕车吧。”
黄桦扶着额头说:“有点晕你。”
两个人挑了间房间住下,向导的妻子热情地抱来两床崭新的被褥。向导的妻子告诉他们小木屋只是漂亮,但实际上这里夜间风大,千万不要为了贪图夜色开窗睡觉,免得风灌进来受寒。
被子是柔软的棉被,抱在手里就觉得沉甸甸有分量,是极为扎实的保暖御寒的物件。姜启和黄桦一路早已感受过地理书上所讲过的,海拔每升高一千米,气温就会降低六度的常识,上山的路上就老老实实穿起防风衣,收到棉被也就不甚意外了。
屋子很小,转了一圈就看完了,姜启便和老板娘攀谈起来,老板娘说村子虽然尚未商业化,但他们一家做旅游接待的生意却已经有好几年了,今年还在山间修了木制别墅,只等着游客旺季来了以后再创下新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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