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浴室洗了许久,几乎要将后颈那块皮肉洗得发红破皮,火辣辣的疼痛从后颈传来,信息素的味道却更重了。
傅行简双目赤红,阴沉着脸全身还滴着水珠从浴室走出来,也没有顾忌着去擦额上发上的水珠,只是沉默地站着,头发都快干了,才给自己的秘书打了个电话。
时已深夜,秘书那边声音困倦,强打着精神,正想着老板今天找他什么事儿,是不是他工作出了什么错了。
忐忑之际,听到傅行简问,“S国的分公司怎么样了?”
秘书怔了怔,S国的分公司是今年才开始正式起步的,还没什么起色,只能说是基础设施大致都完善了,但没什么绩效。
秘书有点怕傅行简嫌他们动作太慢,讪讪道,“傅,傅总,分公司那边建设得其实也算挺快的了,虽然还有很多要完善的地方,但很多工作其实都可以开展了。”
“哦。”傅行简嗯了一声,看着外面沉寂如墨的夜色发怔。
他一直沉默着,电话那边没有传出声音,让小秘书几乎以为他是不是睡着了。秘书小声地唤了一声,“傅总,有什么事情要安排吗?”
傅行简的视线如一江沉水,平淡寂然,慢慢从窗外的夜色间收回,轻声道,“给我订张周末的机票,我要去分公司一段时间。”
“啊?您亲自去么?可那里还没……”秘书下半截话咽在了肚子里。
分公司是傅氏集团为了开拓国外市场而刚开始起步的一项事业,现在才初具雏形,但反响远不如预期,他怕傅行简去了那里失望。再说,傅行简走了,国内的事儿谁来管啊。
秘书斟酌着用词,把自己的疑问和担忧跟傅行简说了,劝他还是把工作重心放在国内,分公司的事情,还要等很久才能有起色。
但他话没说完,傅行简却不再听他分析的那些忧虑了,只是说让他按着做就是,态度坚决,随即挂掉了电话。
秘书只好去查最近的航班,还好,傅行简交代的时间不算太晚,周末正好有时间吻合的航班。他老老实实按照傅行简说的做了,只纳闷老板怎么忽然要出国,还那么急,不知道是受了哪里的刺激了,一定头脑不太清醒,也许明早睡醒就让他取消航班了。
傅行简其实很清醒,他想这件事情,已经想了很久了。
自从刚开始发现自己对宋翊的感情近乎沉迷之后,他就想过要及时抽身,以免越陷越深。但他现在一拖再拖,弥足深陷,只能补救。
傅行简又看到秘书发来的信息,说航班已经订好,看了一眼,便把手机关了机,不再去看那两人发来的密密麻麻的带着烦人红点的消息。
……
林遥的生物钟很准,每天六点半起床,他刚睁开眼睛,利落地抓着衬衫穿上,正准备去洗漱的时候,手机响了。
时间不早不晚,正好六点三十五,是傅行简的电话,那人像是掐着点打过来的。
“喂。”
“是我。”傅行简的声音淡淡地,很哑,带着一点疲惫。
林遥听他声音不对,皱了下眉,问,“你昨天没睡,还是没睡好?声音哑成这样。”他跟傅行简同学那么多年,知道他没睡好的时候就会这样。
话刚问出去,没等傅行简回答,想到什么,又问,“骆倾寒不在你身边是不是?”
“不在。”傅行简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情心情就不好,冷声道。
“哦,你把他赶出去了?”林遥见怪不怪,说着,却还是不免为骆倾寒惋惜一下,“我说呢,要是他在的话,你怎么可能还有时间给我打电话呢?”
要是骆倾寒成了的话,这俩人估计得等一星期才能有空理自己吧。
傅行简不理他这些暧昧的话,态度很认真,跟他说,“你不用撮合我跟骆倾寒了,我们两个不可能的,你帮他也没用。”
林遥嗯了一声,像是猜到了他的回答,却还忍不住问,“那你难道真的不打算找个alpha了么?”
他也不过是想让傅行简找个靠谱的alpha,以后发情期不用一直再用伤害身体的抑制剂了而已,也没非逼着他跟骆倾寒在一起。
他知道傅行简和宋翊分手了,傅行简又是不可能吃回头草的人,很大的可能性是不会复合了。那傅行简之后的发情期又怎么办?
林遥提醒他,“之前跟你说的你再用抑制剂对身体不好的话,你可别再耳旁风了。要不要我给你看看那些一直用抑制剂压抑发情期导致早逝的例子,这种例子多得很,不嫌多的话我都发给你。”
要不是傅行简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才不会像老妈子一样天天追在他屁股后面跟他科普再用抑制剂不好的。
事实上,有时候就连林遥学医的人都觉得,天意难违也许是对的,医学也难以找到破解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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