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星阳没忍住翻了个白眼,他当然知道邱向涵在担心什么,无非就是害怕他因为将精力过多思考那些不好的事情,万一有个想不开的……
“说真的,邱向涵。”麦星阳抓住了他的手腕,总算将这个一直在眼前晃来晃去的家伙固定在了原地,“我的心理承受能力,跟你肋骨的康复能力一样强,不用担心我。”
邱向涵定定看了他一会,最后只是笑着捏了捏他的脸,什么都没说。
麦星阳将这个大计划告诉了自己的心理医生,得到的反馈相当正面,医生对他的想法表示鼓励:“有的时候我们管这种让你去回忆的治疗方法叫做脱敏,不过,你这个严格意义上来讲也不算是‘治疗方法’,不过,我觉得你这么做会一定程度上减轻你的压力。”
其实减轻的是愧疚感——这是经历过大灾大难的人经常会有的一种心理,因为有的人在这场灾难中永远死去了,但是麦星阳却活了下来,而且,他还亲自目睹了这个和他关系密切的男孩死亡。
理智上,麦星阳可以清楚的认知,阿佐的死和他的行为并没有直接关系,但是在潜意识里,这种愧疚感在折磨着他,这也是所谓压力的来源。
当然,这些医生都不打算直接告诉麦星阳,她只希望这个男孩能快点从阴影中走出来,过上正常的生活。
这也是邱向涵的愿望。
在这段春暖花开的日子里,两个大男孩正在一起,同春芽一般蓬勃地向着阳光更充足的地方生长。而在经历过一番惊吓之后,麦星阳的父母也终于看开了——毕竟,这个世上没有什么比自己儿子过得健康快乐更重要的东西。
邱向涵拆固定的当天,麦星阳的稿件被正式通过媒体发布出来,他去报社亲自投的稿件,附带了一段视频。
现在网络发达,纸媒都在搞转型,这家报社作为国内相当重要的通讯报社也不例外。他们的新媒体运营也很完善,当天晚上,视频连带着麦星阳撰写的文字被同一时间发布,大标题为:洪水中的托举。
“‘就救朵儿。’这是阿佐同我讲过的最后一句话,当滚石径直砸向他的头颅,我却在他的脸上看到了笑容。有人说,人类在自然面前永远是渺小的,是这样的没错,人类是渺小的,但人性不是。”
“姆安山的春天如约而至,一切悲痛的、破碎的,都在挣扎着走向新生。”
……
学术上来讲,麦星阳的这篇文字称不上是一篇多么正统的新闻报道,它更像是一篇手记,非得要贴切一点的话,应该叫它新闻故事,其中不免掺杂了许多个人情感。可是,就在它被发出来的不久,这篇报道就被疯狂转载,一时间热度高到上了热搜。
麦星阳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篇报道竟然有这么大的反响,他本来只是遵从内心将自己记录下来的东西重新整合,当时决定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仅仅因为他无论如何都觉得这件事情非做不可,并没有想着通过它达成什么目的。
所以,当报道发出去之后,麦星阳就陪着邱向涵去了医院,连手机都没看。
从医院回家的路上,两个人绕了远路,先去了一家特别不起眼的公园。美名其曰,踏春。
不过邱向涵还是带了个口罩和棒球帽,一张脸捂得严严实实,就像是个花粉严重过敏的患者……唉,这个理由只少不突兀。
这是两个人这几天来第一次走到室外呼吸新鲜空气,路旁的玉兰花开了,粉紫色和奶白色混在一起,清香随着微风飘进了两个人的鼻腔内。麦星阳伸了个懒腰,长舒一口气:“我现在感觉特别好。”
邱向涵接他的话:“我也感觉特别好,你说,拆了固定之后,多久可以剧烈运动啊?”
“啊?”麦星阳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丁格姐不是说,接下来安排的通告都是些简单的拍摄吗?而且我看工作群里,好像也没说你接下来有接新戏,着什么急运动啊?”
邱向涵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凑到麦星阳耳朵边上:“镜头前是不用,床上总得……”
“滚!”麦星阳才听了一半就反应过来了,立刻打断他的话。
一旁举着手上上下下做运动的大爷被麦星阳一声“滚”吓了一跳,狐疑地看过来,却看见这个被骂的小伙子不但不生气,还好哥们一样环上了麦星阳的肩膀。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看不懂了。
……
要么说谈恋爱耽误事儿呢,自从谈了恋爱之后,只要有邱向涵在身边的时候,麦星阳就很少像原先一样,抱着手机刷个不停了。相反,现在两个人最大的乐趣就是坐在家里面的电视前面……正经八百看电视是不可能的,两个大男生买了游戏手柄,每天宅在家里面打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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