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是晌午时分,日头正好,小区里普通的住户学生都去上班上学了,正是拍摄的好时间,周围有不少相机在咔咔拍摄,傅黎光环顾四周一圈,低声说:“要么上楼说话,要么快点各回各家。”
傅太太怎么会先回家,司机开着车刚刚驶出傅黎光家小区大门,傅太太就看见一个身影慢慢悠悠进了小区,那个身影十分眼熟,尽管只见过一次,可傅太太还是一眼就认出来,那就是唐逸荣。
警惕性极高的傅太太当即让司机掉头再回去,远远地看见两人站在单元门前说话,傅太太的怒火已经显而易见,司机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所以傅黎光此言一出,傅太太就说:“小黎,不是刚刚才说要跟妈妈一起吃午饭吗,现在走吧。”
傅黎光身上还穿着睡觉时的家居服,头发也乱七八糟不怎么整齐,傅太太才不管,只想快点让自己儿子远离唐逸荣这个害人精,所以拖着他就想走。
唐逸荣却拦在傅太太面前,先点了点头以示歉意,而后才说:“刚好我已经在前面定好位置了,咱们现在去正合适。”
傅太太听见唐逸荣这样说,震惊于他的厚颜无耻及愈挫愈勇,柳眉倒竖,当即就要发火,可傅黎光不想再在楼下丢人了,连忙拉过傅太太,说:“妈,让我上去换身衣服。”
唐逸荣跟着傅黎光与傅太太一起上电梯,傅太太先前已经见识过唐逸荣的厚颜,可见他跟了进来,还是觉得心火由内而外蹭蹭蹭往上直蹿。再一看自己儿子已经无动于衷,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傅太太的心火更旺,可一颗心却已经扑通落了下去。
都说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像唐逸荣这样一门心思厚着脸皮去贴着傅黎光,一开始傅黎光可能会烦乱恼怒,但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傅黎光就会懒得理,再到现在的见怪不怪。
傅太太忧虑地看了一眼傅黎光,见他冷冷淡淡的表情,心里稍微有些安慰,却很快又再度被烦恼所挤占。
傅黎光进房间去换衣服,唐逸荣和傅太太坐在沙发上,彼此对视,目光里都有些寸土不让的意思。
唐逸荣当然知道傅太太对他的怨恨和恼怒,但这不是他做小伏低就能解决的。坦白来讲,傅黎光和傅黎光的家人不能接受他一点也不出他所料,不过激烈地反对与视若无睹又是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状况。
傅太太原本在看唐逸荣,目光落到唐逸荣顺手放在茶几上的食盒上时,又不由自主地重重哼了一声。
唐逸荣转脸看了一眼,笑了,但还没开口说话,傅黎光就飞速冲了出来,他一边整理衣领一边说:“我换好了,快点走吧。”换衣服的时候他只想快点再快点,真怕自己晚一秒钟,那两个人又吵起来。
傅太太冷哼一声就起身,唐逸荣也跟着起身,手里还提着食盒,傅黎光奇怪道:“你还拎着这个干什么?”
唐逸荣大言不惭地说:“不是你给我的吗?我当然要好好享用。”
进了电梯,唐逸荣同傅太太说:“阿姨,位置不远,小区大门左拐二百米就到,咱们是把车停这儿还是开车去?”
傅黎光怕他俩说话再吵起来,想说不用一起吃饭了,谁知傅太太冷冷地开口,说:“开车过去。”
傅黎光已经张开的嘴只好又闭上,他暗自点点头,心想,就让他们俩斗法吧,不要波及到他就好。
但傅太太却没在饭桌上说什么,她既不搭理唐逸荣的讨好,也不应承唐逸荣的逗趣,就像没有唐逸荣这个人似的,一门心思吃完饭,而后擦擦嘴,站起身,准备离开。
傅太太是长辈,唐逸荣平时对待傅黎光那些招数通通不管用,硬的不行,软的没用,多说几句显得烦,可一言不发,他又不甘心。一顿饭吃得他不上不下不尴不尬,一个傅太太要比十个傅黎光都难搞。
到后来唐逸荣终于消停了,老老实实吃了会儿饭,见到傅太太要走,他又是不甘又是解脱地站起身,想说话,又想到方才的难堪,一时间居然有些手足无措。
傅黎光见她要走,连忙起身送她,傅太太让他别送了,只瞥向臊眉耷眼的唐逸荣,冷声道:“看到了吗?对付这样厚颜无耻的人,最好的方法就是无视他,当做没他这个人。你越搭理,他越来劲,你现在把自己栽进去,你自己这蠢劲儿贡献也不少。”
傅黎光被傅太太说的无地自容,因此傅太太坐上车走了,他也打算离开。唐逸荣上前挽留,走了两步,又顿住了。他看了看自己匆忙而迫切伸出的手,第一次觉得自己是这么无用而恶劣。
他是在得寸进尺,仗着傅黎光没有同他计较,一步一步强行往前。现在一旦被戳穿,他就慌了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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