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教授年纪大了,后辈都在外打拼,平日里就是封白负责他的日常起居——萧厉每回来这里,都能看见那个穿着一身白褂的青年没什么表情的坐在一旁,黑沉沉的眼睛时不时瞥向自己,其中意味萧厉看不懂,更不想懂。
后来听教授说,这是他朋友手底下的实习生,性格比较内向,见不得生,所以才整日戴着口罩。
哦……神经病嘛,萧厉想着,也就释然了,只不过他没有产生同情或是别的什么,而是本能的觉得,离这家伙越远越好。
就这么不冷不热的过了俩月,陈安平大寿,萧厉提着寿礼前来祝贺,刚进大门,就见一身西装的男人站在门外——他愣了一下,心脏不知为何跳得极快,像是要烧起来。
封白没什么表情的走上前,淡漠的接过对方手里的物品,又低头在礼单上记了些什么。整个过程萧厉都是木得,直到对方将盖好章的邀请函塞回他手里,冰凉的指尖激地萧厉一抖,本能的攥紧了。
下一秒他飞快的松开,接着就看见那个人笑了,阴森森的,愣是惹得萧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时候,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两人同时回头,却见李盛天一正装的站在门口,大步朝着他们走来。
见到救命恩人,萧厉二话不说上前问好,后者应了几句,又看到一旁走过来的封白,笑道:“其实你真正应该感谢的人是他……”
萧厉这边愣了愣,倒是封白抢先一步开口:“教授,好久不见。”
李盛天见此,也不再多言,而是上前笑着拍了拍封白的肩:“是啊,这些日子没见到你……怎么样,这边的生活还习惯么?”
“陈老是个不错的主顾。”封白礼貌的笑了笑:“说实话,我压力蛮大的……”
李盛天大笑着拦着他的肩:“你怎么说也是我的学徒,拿出点自信来!”
两人相谈盛欢的往里走去,留萧厉一个人愣愣的站在外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突然想起封白了,在车祸苏醒后见过一面……
然后呢?
然后就忘了。
宴会开始之后,封白便跟在李盛天后头敬酒,萧厉举杯与他碰撞,一声轻响后,四目相对。封白仰头饮尽了杯中液体,酒气上头,熏得他脸色泛红,眼神却依然冷静到了极点。萧厉不知为何心中一动,上前扶了一把。
“多谢。”
干脆利落的两个字,他靠在他身上,没有半分想要起来的意思。
萧厉扶着人来到角落里,迫不及待的收回了手:“我们以前认识?还有李老的话是什么意思?你是他的学生?”
这几个问题他从开场时就憋着,好不容易脱了口,自个儿却是气喘吁吁地。封白看他这样忍不住想笑,于是伸手摸了摸对方的脸,冰凉的指尖划过张了些胡茬的下颌,暧昧的近乎挑逗。
后者全身一震,像是被蛇咬了一般跳起来:“你有病啊?”
封白靠在沙发里,懒洋洋的嗯了声:“你有药吗?”
萧厉瞪着他,眼睛血红血红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
僵持了一会儿,封白坐直了身子,伸手拉了拉对方的外套:“喂。”
“什么?”
“你之前问我的三个问题……”他竖起三根手指:“第一,我们认识,而且非常熟悉。第二,是我找的李老来救你。至于第三,本来不是,现在是了。”
他话说的模棱两可,萧厉只听懂了大概,剩下的他也不想追究,只是道:“那我们是什么关系?”
封白眨了眨眼,突然起身,揽着他的脖子凑上前亲了一口,又舔了舔唇:“这种关系。”
下一秒,一个火辣辣的耳光落在脸上,抽的他偏过头去。发出的声响引来了旁人的视线,萧厉咬牙切齿的骂了句变态就擦着嘴跑了,封白倒是淡定的很,用英语跟其他人解释是误会,自己喝的有些多了。
毕竟是别个大寿,谁也不想破坏气氛,事情也就这么算了。封白低头坐在沙发里,用带着冰块的杯子贴在肿起的部分,那小子可真真出了全力,一巴掌下来弄得他有些耳鸣,缓了好一会儿还是难受得紧。
眼看这么长时间了……他迷迷糊糊的想,自己费心费力的找到这么个必须有所接触的位置,也给了对方足够的时间缓冲,却不想萧厉潜意识里对他的憎恶,却是如此之深。
他承认自己这回是草率了些,铺垫的不够完整,完全是自作自受……不过对方的反应却也在意料之中的——一个耳光而已,比起之前的一顿胖揍可要好了太多。略带讽刺的想着,他舔了舔被牙齿划破的口腔,尝到满嘴血味儿。
放长线钓大鱼,如今这钩刚一下去,就被狠狠打了回来,气馁称不上,但总归是不舒服的。不过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不是吗?
52书库推荐浏览: 白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