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澍清左手拿着跟他们一样的教材和一本红色的册子,迈步走到讲台上。
他把书放在讲桌上,目光才扫过他们两人。
薛纪良赶紧起身三两步疾步走向席澍清,边说:“席老师,早上好!”
席澍清:“嗯,早上好。”
薛纪良走上讲台,轻笑,先做了个自我介绍,“老师,我叫薛纪良,是这个班的学委。”紧接着又说:“我来帮你打开投影吧。”
席澍清:“嗯,好。”
接着席澍清侧开身,薛纪良上前熟练的操作起来,席澍清在一旁专注地看着他的动作。
投影屏缓缓的落下。
喻熹坐在原位上,抬手看时间,八点零七分。
薛纪良:“搞定啦!”
“好,谢谢你。”席澍清噙着一抹礼貌的笑意,看着薛纪良说道。
薛纪良也一笑,“老师客气了,如果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我就先回座位啦。”
席澍清颔首,“嗯。”
薛纪良转身回到喻熹旁边,坐下。
席澍清插好U盘,打开文件夹里的PPT,点开第一页。
八点十分,一切的准备工作就绪,就等学生来上课了。
此时教室里还是只有他们三个人。
三人一时静默无言。
喻熹和薛纪良两人都打开书,拿起笔,准备翻看。
他们的动作让席澍清侧目,他突然缓步走下讲台,走向他们所在的位置。
席澍清停步,站在桌旁,垂眸看着桌上的书,问道:“你们是什么时候拿到教材的?”
薛纪良连忙回答:“昨天晚上才发的书。”
“昨天晚上...”席澍清凝眸重复,又问:“教材拿到后有没有看过?”
他稍微停顿,眸色凛然,突然抬手翻了翻薛纪良的书。书上前几页有几处用黑笔勾画的痕迹。他看着他们俩,“第一章的导论部分都预习了吗?”
薛纪良眉轻颦,很诚实,“这第一章 的内容太多了,我还没看完。”
整本书三百页挂点零头,导论部分就占了六分之一。
席澍清没说话,注视着喻熹,“你呢?”
喻熹闻声抬头,跟他对视。
少年挠了挠后脑勺,神色略显赧然,一双眼眸清亮干净,他说:“席老师,导论部分我看完了,但是......没怎么看懂。”
席澍清收回视线,淡淡地开口:“放宽心,初学者第一次读民法教材读不懂是很正常的。要是都能一读就懂,那还有必要来上课吗。”
他咬词吐字轻缓,声音像春日里的柳絮从耳畔旁抚过飘飞。
薛纪良抬头问他:“老师,民法究竟要怎么学?您今天是要把导论部分讲完吗?”
“导论部分只用一节课是讲不完的,我这节课会讲民法的具体学习方法,你可以重点关注。”席澍清回答,又问道:“你们上学期都开了哪几门专业课?”
薛纪良的嗓子不合时宜的有点痒,他轻咳了一声,喻熹正好开口抢答,“开了法理学、法社会学和法律逻辑学三门课。”
席澍清沉吟,“嗯,我知道了。”
教室里陆陆续续有同学进来了。
席澍清转身向讲台上走去,走了两步,突然顿住,他转过身,看着喻熹,轻启唇,“你叫什么?”
金灿灿的晨光透过窗户,在玻璃上形成一圈七彩的光晕。
少年正在这光晕底下,他的嘴角微勾起一个柔和的弧度,“喻熹。比喻的喻,晨光熹微的熹。”
席澍清颔首静默,似在思考回忆着什么。而后他不再多言,三两步走上讲台。
三三两两的又到了不少同学,喻熹往后望去,大概来了一半的人。
正看着,王铭来了,他坐到了薛纪良的身后。
大学的课堂到课情况一般是这样的,不出意外大多数人都是踩点,上课前的最后五分钟往往能涌入至少一半的人。
法学院中像刑法、民法这类应用法学科目的师资相对而言比较充足。为了保证课堂质量,一般是小班授课。
他们班共有五十人。脚步声,私语声,书页、桌椅的摩擦声混杂在一起,整个教室开始变得嘈杂。
雷嬷嬷也到教室了,她站在进门处的第一排,拿着花名册,在离上课还有两分钟的时候,开始点名。
席澍清在讲台上低头翻看着书,配合教工辅导员的工作,一言不发。
周镜钟还没来。这哥们儿昨天跟陈茵茵视频,对方一说开学第一晚睡学校的床不习惯,有点失眠,他就陪着她聊了半宿。
薛纪良和喻熹的心都揪起来了,开学第一节 课,还不来,这不是找扎吗。
还好周镜钟在花名册上的位置靠后。
“周镜钟。”雷嬷嬷的尖嗓点到他了。
“到!到到到!!!”周镜钟大声答道,前脚刚踏进教室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心中一颤,连忙边大喊边把右脚带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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