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何渡在沈瑜看来,有种陌生又成熟的感觉,很新鲜,很……有吸引力。
他清了清嗓子:“你居然会开车?”
何渡勾勾嘴角:“我会开车很奇怪吗?”
“也没有很奇怪。”沈瑜想了一会儿,说,“但是也没有很不奇怪就对了。”
毕竟你只是个刚上大一的佛修,学车这种事怎么想都挺违和的。但是你都已经在开车了,那就……随意吧。
何渡专注地看着前面:“我以前会帮寺里运东西,所以高考完就赶紧把本拿了。”
“意思是说考完之前一直违规驾驶?”沈瑜敏锐地抓住了华点。
“嘘。”何渡笑了笑,伸手到车载电台,拧开旋钮,舒缓的音乐响起,像一条暗色河流,盘旋爬升于两人之间。
何渡一直没说话,也没多问关于沈瑜家里的事,安静地做一块赏心悦目的背景板,车开过路灯通明的大路,随后驶向人迹罕至的山道,窗外慢慢从黄昏变成夜色,星星点点的灯火时而浮起,像缀在河流中的宝石。
二十分钟之后,小轿车停在白水寺的山门前,何渡下了车:“要直接休息吗?还是我带你去散散心?”
“去哪儿散心?”沈瑜问,他现在比刚出门的时候稍微冷静了一点,但还是很烦,暴躁的小恶魔被压在心里小声咆哮着,总要找个出处。
“跟我来吧。”何渡说,“咱们先去拿点儿装备。”
装备?沈瑜一头雾水,不过也没多问,他现在懒得思考,反正跟着何渡不会有事的。
两个人乘着夜色穿过白水寺,到了后院何渡的房间,何渡把挂在门后的包背上,又递给沈瑜一支登山杖,说:“走吧。”
“要上山?”沈瑜接过登山杖问。
“对。”何渡从包的侧袋拔出一支手电筒调了调,“我给你带路。”
夜里走山路的体验在沈瑜还是第一次,如果要他一个人来,呼啸的风声还有簌簌的叶子响还真有点渗人,好在他是跟在何渡后面,何渡的手电光亮着,就让人感觉有点安心。
两个人沿着山路向上,很快路过了上次的蝴蝶泉,又爬了差不多二十分钟,到了东山山顶。
站在山最高处,自然而然会有种心旷神怡的感觉,沈瑜望了眼山下,东山这一面朝向的是万顷农田,一片黑暗中只有公路像一条光带蜿蜒在暗色里。
一阵风吹过来,沈瑜缩了缩脖子,何渡从背包里摸出外套,递了过去。
“又是这件啊。”沈瑜接过来时,竟然有种迷之亲切感,这件外套在他宿舍非法居留了很久,但还是第一次穿。何渡的个子比沈瑜高一点,所以袖子稍有些长,可以盖住他半截手指。
“看天上。”何渡说。
沈瑜抬头,万千星斗连成一条闪烁的河流,连缀在夜幕之中,冲他眨着眼睛。
一时间有点震撼,有些失语,但又有点难过,难过的心情郁结在胸腔里,盘旋着找不到出处。
“我想抽支烟。”沈瑜吐出一口长气。
“山里不能抽烟。”何渡说着,递过来一支剥好的棒棒糖,“吃这个吧。”
沈瑜低头看着这支棒棒糖,最后就着何渡的手含住,含混不清地说了句:“谢谢。”
抬头望着天上,星河流动,它们好像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也无法改变。
“愿意说说吗?”何渡问,“能让你气得跑出来,估计不是什么小事。”
“好。”沈瑜没犹豫。
他太需要这样一个倾诉的出口了,这个人是且只能是何渡。
沈瑜望着天上的星河,讲起了今晚的所见,沈经国的算计,那女人的野心,他的失望与愤怒……还有他为什么竟然还抱着希望,他搞不懂自己。
沈瑜讲得很乱,因为心情很糟,没什么条理,不过在何渡面前他不需要条理,只需要说,何渡站在他边上听,眼睛像天上的星一样闪烁。
最后沈瑜叹了口气:“我现在就觉得一切都没意义,不知道该怎么办,不知道想做什么,也不知道要去哪儿。”
何渡笑了下说:“你现在没有方向,我觉得吧,虽然这话听起来比较浮夸,但是你可能需要有个梦想之类的东西。”
“我能有什么梦想呢。”沈瑜叹了口气,转头看何渡,“你呢?你有梦想吗?”
“当然。”何渡说。
沈瑜眨眨眼睛:“分享一下?”
“这个还是算了,没什么参考价值。”何渡笑笑婉拒。
沈瑜想了一会儿,也笑了:“我吧,好像一直都是浑浑噩噩的,可能因为我爸妈没对我提出过任何期望吧。我从来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别人都打篮球,我就跟着打,别人都打联盟,我也跟着打,随波逐流吧,就连高考我都单纯因为师大是我能考上最好的学校才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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