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本他还是第一次见。
“好了吗?”
毕夏收纳时把墨水放在右边,秋锒要拿就得靠过去,毕夏这一声几乎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
“好了好了。”秋锒赶紧拿出墨水,拧开钢笔吸墨,心里仍旧惦记着那本杂志。
还墨水的时候,毕夏没开抽屉让他自己放而是接过放进抽屉,前后不过两秒,桌板还没完全掀起来就被放下,秋锒根本没机会看抽屉。
毕夏以前看的杂志都是从教室后面的橱柜上随手拿的,这本秋锒没在教室见过,显然是他买的。
“那本杂志——”
毕夏转过来看他,秋锒继续说:“是什么?”
“数学学报。”
“你还看这种,那你可真够拼了啊,给我看看呗。”
毕夏拿出来给他,原本就是给他定的,但是拿到手之后他自己大致翻了一下。秋锒可能不会喜欢,毕竟上面都是论文,过于理论化,他们的学习进度还没到理论研究的程度。
相比于这种都是论文的杂志,秋锒或许更乐意做青年文摘上的数独。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秋锒一看就是一节课,毕夏时不时看他一眼,秋锒都没有察觉,难得那么认真。
秋锒看完就还给他。
“你喜欢吗?”
“还行,挺有意思。”
“送你的。”
“嗯?”
“给你定的,双月刊。”
秋锒明白他的意思之后笑得有些玩味:“同桌你不厚道啊,送我的怎么还要我讨着看?”
毕夏低声道:“我以为你不会喜欢。”
“喜欢啊,就算不喜欢,你定的我怎么也得看看吧?”
“田老师推荐的。”
田老师是带他们数学竞赛的老师,给毕夏推荐这种明显超纲的杂志也不奇怪。
不过有些书学有余力的同学看叫拓展知识面,课内学习没搞好的同学看叫浪费时间看闲书。毕夏属于前者,秋锒暂时属于后者。
高主任看到他的杂志时对他说:“数学已经很好了,有时间琢磨琢磨语文,你这个偏科问题很大啊。”
晚自习秋锒有点犯困,本来都到晚上了,熬一熬也就过去了,但是今天他抽屉里还有一包咖啡。
咖啡这种东西就是要用来提神醒脑才算物尽其用,早上他不困就没喝,现在终于能派上用场了。
速溶咖啡都是这样,闻着香,真喝起来也就这样,甜得发腻,秋锒皱着眉头一口喝完了,晚自习下课时跟同桌吐槽,这咖啡跟板蓝根似的还没什么用,他快困死了。
回寝室时秋锒觉得脚步都在飘,整个人都像是在做梦,天空格外黑,天上的星星格外亮。
刚开学大家都懒懒散散,早读也没没精神,老班进来时教室里的早读声都快听不见了,他一咳嗽,所有人又放大了音量读起来。
老班走到讲台上拍手让他们停下:“这个学期学校活动少,就是学习的,抓紧背书。古诗词选读背起来,到时候要全年段比赛的。语文课本也抓紧背,这学期要上完必修三,文言文要求全背。”
一下子布置下来这么多任务,大家都是好孩子,让背书就背书。
一中老师从不搞什么背诵打钩那一套,他们都直接通过默写检测。
不过同桌关系好的话,大家一般会愿意花上三五分钟听同桌背一背帮他纠错。
毕夏从来没找过秋锒,秋锒甚至没看他读过书。
老班一直强调早读要读出来,但毕夏向来都是看,偶尔合上书背的时候也不会发出声音,看起来像是发呆。
秋锒没有提前背书的意思,暂时没有就背诵任务他就拿着古诗词选看。
现在他们前面是康明魏新同桌俩,康明正对着魏新背书,背的是《琵琶行》。
“……妆成每被秋娘妒。”
他背到这一句的时候魏新打断了他:“什么妒?”
“秋娘。”康明以为他没听清,又说了一次。
“哈哈哈哈哈哈。”
魏新忽然笑起来,越笑越夸张,最后趴到了桌上。
康明不明所以:“笑什么,我背错了吗?”
他自己翻了一下书,没错啊,魏小胖怎么回事?
魏新擦擦眼泪:“你不能因为咱班上有个秋锒就背秋锒啊,这是秋娘。”
“……我说的就是秋娘啊。”
“哦那我听成秋锒了。”
两个人都有些无辜地看着对方,然后一起笑出了声。
听了全程的秋锒:……
早自习一结束全班都知道了这事,然后一个两个迫不及待背起了《琵琶行》,从来没有那么积极地在下课背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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