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挂了啊?”
“有空去看看夏老师。”
“我每周都去……来不及了,我还给奶奶打电话挂了挂了。”
秋锒回忆了一下奶奶家的固话,拨号。
奶奶眼睛好,耳朵却耳朵时灵时不灵,秋锒跟他交流有点费劲。
“喂?奶奶,是我,秋锒。”
“阿锒啊?”
“对,是我。家里枇杷膏还有没?”
“枇杷?枇杷还要两个月。”
“不是枇杷,是枇杷膏,膏。”
“高啊,阿锒又长高了?长高了好。”
“不是,”秋锒哭笑不得,“奶奶,你助听器呢?”
他们鸡同鸭讲半天,还挺愉快,主要是奶奶愉快,好在保姆终于把助听器拿来了,他们终于能正常交流。
“奶奶,你能听到了?”
“别那么大声,戴助听器了。”
“好好,奶奶,家里枇杷膏还有吗?”
“枇杷膏啊,阿锒感冒了?要多穿衣服,春捂秋冻,不要仗着年轻就不注意身体……”
“不是我,是我同桌,他娇气,穿得比我多,就感冒了。”
秋锒仗着毕夏听不见就开始胡诌:“咳嗽好几天了,吃药也不见好,我就想着家里不是每年都煮枇杷膏吗,还有吗?”
“去年你爸不在家,喝得少,还有十几罐。”
“嘿嘿那您让我妈给我寄两罐过来呗。”
“哦哟哟哟,不得了了,我孙子还知道心疼人了?高中就知道哄小姑娘,比你爸争气。”
“不是小姑娘,是我同桌。”
奶奶一副过来人的语气:“有喜欢的人不要紧,奶奶不告诉你爸妈,咱们悄悄说。”
秋锒有点无奈:“真是我同桌。”
奶奶叹口气有点惋惜的样子:“那好吧。元宵你也不回来,汤圆还有点,一起给你寄过去?”
秋锒想说没法煮,突然想到还能去找梁老师:“那别寄太多,不好放。”
“行。”
上课铃在秋锒跟奶奶闲扯的时候就已经响了,他挂了电话到教室的时候已经晚了五分钟,今天毕夏没用□□纸,而是在白纸上写着什么。
写完自己看了一遍,在做上角写了序号三十,他这一写,秋锒就知道了,这是他的字帖。
“给我的?”
“嗯。”
夏老先生说要练章法,毕夏就在白纸上给他写。
秋锒说急要,王姐就顺丰寄过来,第二天一早就到了。
学校不给学生收快递,单子上填的是班主任的名字和电话。
老班一大早接到电话去校门口莫名其妙地拿了快递回来,拆开一看,里面还有纸条。好嘛,秋锒的。
既然不是自己的,他也没看里面的东西,喊秋锒过来拿走。
秋锒也没看,捧着盒子道声谢就走。
“家里寄的?”
秋锒直接说了:“枇杷膏。”
老班抬头看他:“给你同桌的?”
“你对他还挺好。”
“那可不。”
老班摇摇头,不再过问,秋锒夹着纸箱回教室。
秋锒平时用的运动水杯,毕夏用的保温杯,清洗起来不方便,他们都不泡东西。
于是秋锒又跑了一趟学校超市,买回来一只马克杯,上面印着一只棕色的熊,秋锒也不认识,他就是单纯想看毕夏用这只杯子。
马克杯没有保温功能,枇杷膏里加了蜂蜜得用温水泡,秋锒就每节下课拿着马克杯先去走廊东头盥洗室兑一杯温水,回来挖一勺枇杷膏泡上。
简直二十四孝好同桌。
秋锒再次拿水杯的时候被毕夏挡下:“没喝完。”
“凉了,温的好,这还一整罐,随便喝。”
“不用这样。”
“这玩意跟糖浆差不多,治标不治本,但这个好喝又润嗓子,你看一直喝不就没咳嗽了?”
毕夏皱皱眉,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拒绝的话:“谢谢。”
“客气什么?”
秋锒接过水杯离开座位,走到毕夏桌边时他往桌上一靠,身体向后仰,转过身来对毕夏说:“真想谢,喊声哥来听听。”
漫不经心的语调,偏又带着几分自己都没有察觉的期待。
毕夏难得满足他一回:“哥。”
毫不夸张地说,心花怒放。
这一瞬间秋锒觉得别说是泡杯水,刀山火海都可以去一去。
中午秋锒拿着箱子里剩下的东西去敲开生活指导的门。
“梁老师,借你冰箱用用。”
“吃的?”
“汤圆,我奶奶做的。”
“放我这不怕我给你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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