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孟星舟给人赔了打破墙壁的银钱,这一晚再住店时,他只要了一间房,“以后我们同床睡,若有要紧事,也好应对。”
江月初想起那夜的情景就心惊肉跳,哪敢再跟他一起睡?他一口回绝,掏钱给自己单独开了一间,“我足以自保。”
孟星舟也不与他争执,两人分别入住。
江月初上了床,合上眼入眠,卯时再次睁眼,正想穿衣起身做早课,手往旁边一摸,触感光滑细腻又毛茸茸的,只见一只红狐卧在他床头,脑袋枕着他衣服,九条尾巴窝在他胸腹处。
他吓得不轻,急忙跃下床,“怎么是你!”
红狐懒洋洋地睁开眼皮,幻化出人形,也不和他打个招呼,打着哈欠自行离开。
又一天晚上,江月初入睡前,再三确认关好了门窗,方才躺下。躺下后也不敢掉以轻心,隔上一炷香工夫,就要检查一下狐狸精有没有趁虚而入,来来回回检查了四遍,没发现狐影儿,才松了戒备入睡。
第二天卯时,红狐又卧在他床头……
江月初气得不行,不等它幻化人形,就抱起它,向窗外扔去。不想这狐狸生了九条尾巴,一条赛一条的纤韧灵活,缠他脖子,缠得胳膊,缠他手腕,缠他腰肢,稳稳当当地挂他在身上,拆都拆不下来。
江月初:“……”
要不是打不过,真的想动手。
白天游历除妖,晚上红狐暖床,江月初无计可施,被迫认命。一来二去,睡习惯了,孟星舟不再等他入睡后搞偷袭,而是在他临睡前,就自觉地上床暖被窝。
这狐狸精灵力精醇,动物形态的皮毛也万里挑一,亮丽柔软,蹭在人身上特别舒服,加上原形状态下无力施法,没有威胁感,江月初心想,只要不化人形,那便这样吧。
白天两人同行,有时斗气,有时协力,晚上一人一狐同榻,也尚算太平,直到某一次,江月初晚上挨着红狐入睡,第二天蹭在他怀里的是孟星舟……
这一回打得鸡飞狗跳,把人客栈屋顶都掀了,又给人家赔了不少钱,双双被赶出了店。然而,这对江月初的境遇,并没有任何改善,他连红狐都扔不出去,遑论三千多年道行的孟星舟?
他心如死灰地想,只要不再施法蛊惑我,勾引我,那……便这样吧,再说,他也是为了保护我。
想到这儿,心里又暖洋洋的。
孟星舟还算规矩,确实没再蛊惑江月初,也没什么出格的言行和举动。两人一路有说有笑,时走时停,还不断有四面八方赶来的山精水怪送上门来,让他们活动筋骨,日子并不寂寞。
转瞬间,一个月就要过完,分别在即,都有些说不出的滋味,适逢城里的富绅为儿娶妻,大摆宴席,阔绰地邀请来往行客前去赴宴,孟星舟问道:“你参加过喜宴么?”
江月初摇头,孟星舟笑道:“去瞧瞧?”
江月初点点头,“好。”
孟星舟摸出一对玉如意,当做贺礼,两人喝着喜酒,观着大礼,看新人拜完天地,结为连理。江月初向来以不动七情六欲做自我约束,可在这欢欣热闹的氛围下,也不自禁地感到喜乐,“他们是夫妻了。”
“是啊,被送入洞房了。”孟星舟向江月初的方向靠了靠,低声问道,“尊师光蔚真人,可曾教你洞房是怎么回事?”
这狐妖又来了。江月初心一跳,冷着脸道:“我们修道之人,修身养性,清心寡欲,不会娶妻成家,自然不需要学这些。”
孟星舟嗤地一笑,“你们人类的礼法,真够麻烦的。”
我们妖精就好了,厌恶谁,就去打死他甚至吃掉他,喜欢谁,就勾引他,跟他交构,率性恣意,岂不痛快?
他兴致不高,后半程很少说话,喜宴结束后,东家见他们送的贺礼贵重,热情地留客。晚上请了梨园班子唱戏庆祝,孟星舟和江月初左右无事,就留下来听了一场戏。
晚上留宿在东家客房中,正要熄灯,孟星舟翻个身,侧躺着,用手支起脑袋,微笑道:“小道长,明日一早,我们各走各路,你要保重,可别离了我没两天,就被妖怪吃了。”
江月初听他话里有惜别之意,心头也郁郁的。他自幼跟着师父生活,这还是第一次与一个同龄人相处这么久……也不算同龄人,孟星舟是妖,还比他大三千多岁,可就是投缘得不行,尤其孟星舟近来不提压寨夫人的事让他为难,两人结伴说不出的愉悦,他心下更舍不得了。
可是,人妖殊途,总归是要分别的。他抑制着这股思绪,也侧躺着看孟星舟,“公子无需担心,我虽然只修行了十几年,有一些妖物无法战胜,但逃生总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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