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羽打开门。
“小少爷。”管家向闻羽恭敬地鞠躬。
闻羽点头示意, 并未说什么。
老爷子拄着拐杖站在门外, 神色威严, 面带怒意。
闻羽刚才在画画,衣服外面套了件白色的围裙,此刻也没整理仪容, 就这么过来面客了。
老爷子是个讲究人,看不惯他这个邋里邋遢的德行,眼底的怒意又深了一层。他刚到中国,还没去赴老朋友的约,先急匆匆地来找闻羽算账。
“你看到我倒是一点不意外。”老爷子沉声说。
闻羽倚着门框,从烟盒里摸出一根烟,塞进嘴里,懒懒地瞥他一眼,“怎么了?有事吗?”
老爷子见他这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了气,从管家手里抽走闻羽画的那幅画,揉成一团往他脸上一丢。
闻羽没个防备,挺大一个纸团砸到他的鼻梁上,弹了一下,滚落到地下。
闻羽垂眸,望着地上的纸团微微蹙眉。
老爷子指着他的鼻子就骂:“你也别画画了,我看你就只能画些这种低俗恶心人的东西了!你是不是故意的?故意想我下不来台是不是?!”
地上那幅被揉成一团的画是闻羽前不久完成的作品,上个礼拜在一个拍卖会展出,老爷子恰巧也去了这个拍卖会。闻羽的作品公开展出拍卖的时候,举办方还特意强调画作的作者是老爷子的孙子。
闻羽那幅作品的内容是两个**相拥的男人,虽然画面比较抽象写意,但同性恋的主题是很明显的。老爷子觉得因为闻羽这幅画,自己在众人面前丢尽了颜面,当时气得脸都黑了,甚至认为闻羽是故意整这么一出,就是想跟他对着干。
闻羽盯着纸团冷笑一声:“我没那么多闲工夫做这些无聊的事,倒是您,”他冷漠地睥睨老爷子,“既然不喜欢,还拍下了这幅画,怎么?您是有受虐倾向?”
“我是不想你这恶心人的东西流到其他人的手里!”老爷子用拐杖重重地敲地,“丢人!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我怎么就不要脸了?”闻羽脸色一沉,“我画我的画,丢谁的脸了?”
两人怒目而视,久久不语。
闻羽懒得跟他吹胡子瞪眼,压下怒火,弯腰捡起地上的纸团。
俯身时,闻羽微鬈的长发从颈间滑落,垂荡在脸颊两侧,老爷子见他这一头男不男女不女的发型,怒火顿时更加旺盛,一生气,竟然走向前一把揪住了闻羽的头发。
这一下手上没轻重,揪得狠,闻羽疼得嘶了一声。
“看你这个头发我就来气,男生留那么长的头发干什么?!男不男女不女的!”
闻羽闭了闭眼,任由他抓着自己的头发,怒气值达到顶峰,攥紧拳头正要发火,只听得一声暴喝:“你干什么?!”
季临清透的声音在头顶响起,闻羽一愣。
季临从身后一把抓住老爷子的手腕,冷冷地问:“你在干什么?”
没等老爷子发话,他手上一发力,攥得老爷子手腕生疼。老爷子受不住疼松了手,季临把他一把推开了,一脸冷漠地挡在闻羽面前,问:“你们是谁?”
闻羽怔愣地望着季临的后脑勺。
没人说话,季临的眼神越来越冷,死盯着刚才那位揪着闻羽头发的老人,“你是谁啊?有病?为什么要扯别人的头发?”
老爷气急:“我教训自己的孙子需要你这个外人来说三道四吗?!”
季临一怔。
孙子?
季临皱眉,狐疑地问:“您是闻羽的爷爷?”
“你以为呢?”老爷子一脸愠怒。
季临脸色一变,越发不快了:“您是他爷爷为什么还要做这种事?还有,什么叫男不男女不女?留不留长发是每个人权利,不管是男是女,您说这种话不觉得自己的思想太狭隘了吗?您懂不懂尊重人啊?”
季临平时斯文有礼,绝不会对长辈说重话,今天也是护短心切,说话不留情面。
老爷子被季临怼得哑口无言,瞪着他一言不发。
“道歉。”季临忽然说。
老爷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跟闻羽道歉。”季临直视他略显浑浊的眼睛,“当然了,如果您觉得这件事您没有做错,也可以不用道歉。”
老爷子有他的自尊和教养,季临说这话无非是让他进退两难。
不道歉就意味着他认为自己无错,那他秉持的最后那点修养基本也稀碎了。但是道歉又拉不下那个脸。
两人僵持不下,闻羽不稀罕老爷子的道歉,季临的出现又让他心情分外愉快,他把季临拉到自己身边,对老爷子说:“你气也撒过了,可以走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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