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唱歌挺好。”
张瑜芸点点头,看了眼窗外:“那我们就在每节课上课的时候,我喊一二三,大家就开始唱,可以吗?”
“可以——”台下拖着嗓子异口同声。
何远被这动静吵醒,蹙着眉抬起头来。
“他们在商量教师节给老师唱首歌当礼物。”路岸看他睡眼朦胧的样子,好心提醒了一句。
“嗯。”何远意识渐渐回笼,目光移到前面兴致勃勃的众人。
“嘘——”张瑜芸将食指放在唇上,等大家安静下来才捻起讲台上的纸晃了晃,继续道,“我这准备了几首合适,大家也比较常见的歌。为了不然路过的老师听见我们的动静,给老师们一个惊喜,我刚刚把歌都写在不同的纸上了,我扬起哪张,你们觉得合适就举手,大家无声投票。”
路岸见何远又打算趴下去了,忍不住提醒:“你不投票?”
你是猪吗?
何远撑起头,懒洋洋地扫了眼纸上用马克笔写下的大字,答:“我看不清。”
“你近视?”路岸一脸你编你继续编,“那怎么没见过你戴眼镜?”
何远挑眉,笑容令洒在他身上的阳光都温和了些许:“我这么好看,还没遇见哪架眼镜配得上我。”
路岸:“………”
我求求你做个人吧!
路岸打了个寒颤,别开视线不再管他。
“那行,《你是我的眼》高票通过,就这首吧。”张瑜芸把纸卷成棍走下台。
不吭声的何远突然笑了一声。
路岸瞥了他一眼。
何远撑着脑袋笑:“没什么,就单纯想笑。”
他看向窗外,笑意更盛:“老师真是个了不起的职业。”
路岸拧眉看了何远半晌。
了不起怎么没见你积极??
您表达敬仰的方式还真是含蓄。
事实证明这方法是正确的。从第一节唱到最后一节,各个老师无不是从吃惊到感动,接着一整节课讲得慷慨激昂,就连教生物的恐龙小姐都温和了不少,其中班主任最夸张,堂堂六尺胖男儿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像个泪球似的,台下的同学们憋笑憋得肝疼。
何远同学没开口唱过,瞧热闹倒是瞧得津津有味,尤其是瞧路岸唱歌。
路岸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要不是顾及着晚上还要和何远一起回去,他铁定要让何远尝尝拳头。
九点半,天已经黑透。
路岸踩着一路的虫鸣,终于摸到了自己的自行车。
这是路岸昨天刚买的双座自行车,用路妈妈给自己买新山地的钱买的。
路岸想到这就肉疼到无法呼吸。
向恐惧低头!
路岸有轻微了夜盲,他仔细看了又看才确定自己没认错,然后转身却没看见跟在自己后面的何远。
啧。
没跟上来?
路岸早上来的晚,把自行车停在了寄宿自行车存放区,此时身边一个人也没有,安静得除了虫鸣,就是自己渐渐加快的心跳声。
“何远?”路岸喊了一嗓子,没有回应。
他因为恐惧而开始感到焦躁,拧眉又喊了一声。
月光把路岸的影子拉得很长,长到路岸不用低头,就能看见自己的影子孤零零地立着,身边除了一辆自行车,什么都没有。
路岸晃了晃神,又很快回过神来。
艹!
路岸正在暴躁边缘就感觉周围暗了暗,一个影子冒出来,和自己的影子叠在了一起。
“走吧。”何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随着夜风钻进路岸的耳朵里。
“艹?你跑哪去了?”路岸转身下意识抓住何远的手臂。
他的手臂冰冰凉凉,像夜风一样,也像路岸的手心一样。
何远一顿,用另一只手从兜里掏出包纸巾,轻笑:“擦擦手汗。”
路岸瞬间觉得血液往脸上涌,飞速收回手:“我擦你大爷!”
幸亏天黑,瞧不着他脸上的异样。
路岸暴躁地转身跨上自己的自行车,不爽道:“下次再来那么晚别想老子等你!”
“天那么黑,我又害怕,一不小心就跟丢了。”何远自顾自扯了一张纸巾擦了擦自己的手臂,“下次岸岸得记得回头看看我。”
??这还我的错??
你擦手是什么意思??
嫌老子脏??
路岸一颠自行车:“你他妈还坐不坐?抓了你一下你还要擦一个小时?”
话毕,何远才像个大爷一样慢悠悠地上车。
路岸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一声不吭地蹬自行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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