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用“乖巧”这个词形容他不太恰当,但他现在的神情就是这样的,虎口卡在衣兜外,像在征求夏烧的同意。
“抽吧,”
从包里摸出之前在卡座上顺走的打火机,夏烧转面儿朝他站好,把火机举起来,“我给你点。”
“二手烟不好。”
江浪霆说完这句,抓过夏烧举起来的手腕,一把夺了打火机,“我也不抽了。”
夏烧盯着他,心想自己还做过#吸烟有害健康#这种主题的公益vlog呢,也不知道脑子里怎么想的,直接来了句:“那你戒了。”
结果江浪霆不但没觉得“逾越”,还把眉稍挑高,语气挺美:“戒就戒。”
戒烟其实要真这么简单,他早就戒了。
他那一圈朋友也是近几年要到三十而立了才开始考虑要戒烟,说要戒,但个个都还是揣着烟出来晃悠,谁一被逮,总有人开玩笑“恐吓”,说抽吧你就,以后你抽死了,老婆是别人的,小孩儿也是别人的,钱也给别人用。
被“恐吓”的人脸色一白,赶紧把烟直接送入垃圾桶,边摆手边说,哎呀老子不抽了。
但江浪霆不怕这个,他没结婚没父母没小孩儿的,家产也算不上什么多厉害。如果真要控制自己抽烟,那唯一的原因只能是因为不想让身边的人吸到二手烟。
把兜里最后一包烟翻出来,江浪霆开盒瞅了一眼,转身就朝MBAR的礼宾台走。
夏烧看他把烟和火机都给了通宵值班的泊车员,再一回头朝自己这个方向走,像每一步都踩在心坎上。
前几天都没怎么说话。
夏烧乖得很,不会有事没事就给江浪霆发消息,因为他也被莫名其妙的人加上微信之后没日没夜地骚扰过,知道那种不知道该怎么回复的茫然感。他就刷刷朋友圈,研究研究江浪霆的背景图和头像,偶尔刷到朋友圈更新有江浪霆的动态了,满怀欣喜地打开,发现……
哦,是广告啊。
忘了说,江浪霆的微信朋友圈背景还真换成了夏烧给他拍的那一张。
夏烧发现的时候,还点了“赞他的封面”。
在没说话的这几天里,夏烧想起来江浪霆经常是在晚上工作,白天休息,一般下了夜班回家都会先吃顿早餐。
夏烧上班时间比贺情他们都要晚点儿,他就每天早上去公司之前把自己在家里做的早餐拎着,走楼梯下去,挂在江浪霆家门把手上,再从江浪霆那一层按电梯直接下车库。
渐渐熟了,和“男神”相处起来也没之前那么紧张,夏烧还期待能不能和他在电梯里碰到。
连续好几天,夏烧什么都送过了,中式的、西式的,甜的辣的,他简直换着花样做早餐,就差没端三两牛肉面下去。
贺情都觉得奇怪,平时夏烧也做早餐,但量都没这么多。
上午送过去,一般江浪霆中午睡醒了才给夏烧发消息,也只是轻飘飘一句“谢谢”。
不过夏烧已经满足了。
握着手机,他快掌心汗湿,抿住想要微笑的唇角,长长地“哎——”一声,再把脑袋埋进被子里傻笑一波。
现下,看江浪霆穿着黑色的羊绒大衣朝走过来,夏烧忍不住开口叫他名字:“江浪霆。”
他瞳孔很亮,眼尾生得偏长,一仰头看人眼睛里就像在发光,“我给你放在楼梯口的早餐你真的都吃了吗?”
江浪霆双睫一颤,答:“吃了。”
他想想,又加一句:“很好吃。”
寒风像拐了弯,他感觉不到冷了。
看他心事重重的模样,夏烧挪了挪话题,又说:“一直想问,你生日是什么时候?”
“我不过生日。”
“就说一说。”
“我爸妈也没告诉我,”江浪霆抿抿嘴,“我每年都只是自己找个地方吃饭。”
“在哪一天?”夏烧问。
“就……”
风冷,迎面吹来刮得江浪霆脖颈发疼,他耸了耸肩,侧过脸盯紧夏烧的眼睛,低声说:“每年初雪的那一天。”
可是地处南方,有时候这座城市是不下雪的。
根据不太可靠的记忆,夏烧记得往年下过一次,是2013年还是14年,那年雪来得特别猛,甚至在路上罕见地积了薄薄一层。
那年他还没出国。
教学楼外有同学课都不上了,一窝蜂地冲出去,在操场上用手去接雪,说从来没见过。夏烧也去了,他就那么站在冰天雪地里,摸校服下的短袖,点儿都不觉得冷。
两个人已经朝外走了很长一截路,看这架势是又要散步回去。江浪霆稍稍朝近马路的那边靠了靠,和夏烧拉开一小段距离,没往前走几米,夏烧又暗搓搓地朝自己这边挨了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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