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酒的、透气的、路过观望的,还有摆摊卖外烟的,可是没有在等夏烧的那一个。
我的代驾呢?
没时间去做人类观察,夏烧靠着石阶半蹲下来拨电话。
电话拨出记录在最上面的有两个。
夏烧醉得头重脚轻,耳内像有被烧焦的岩石翻滚在内,炙热又聒噪。
他握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就按下了第二个号码。
“嘟——”
“嘟——”
数到第七声“嘟”,电话被接通。
“您好。”
一个男人。
是夏烧从未听过嗓音。
很沉、很特别,很让他发烧……像黑夜里看不见的云。
作者有话要说: 浪霆哥哥出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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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浪霆:?两个字的台词叫“出场”吗?
第3章 初遇
初秋时节,夜风携卷凉意。
夏烧和江浪霆的第一次见面就在这一晚。
可惜夜风并没把夏烧吹醒,他还是半蹲在M BAR门口听电话里的男音。
这把嗓子他就没听到过几个人有。
太性感了。
他做主播,对影像声音极为敏感,这还是头一次失神。
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夏烧深吸一口气,握紧手机道:“您好,是来帮忙代驾的司机吗?”
因为酒精,沉醉其中的夏烧浑然不觉有人正在不远处的围栏边打量自己。
这人个头高大,一身黑风衣,指尖夹烟,戴蓝牙耳麦,看似漫不经心地往夏烧所在的地方瞟。
烟草火星被他的指端捉住,随着手腕来回旋转。
他一动,黑夜被划出银河。
“嗯,”犹豫半分,男人稍稍侧脸,继续开口,“是我。”
“好的,”夏烧踉跄几步,勉强站稳,“五分钟后我站在M BAR招牌下等您,我穿了件白卫衣。”
“……”电话那头传来短暂的沉默,男人答复:“好。”
夏烧说完,转身摇摇晃晃地又进了夜店内。
得把手机还给柳岸。
嘟——
夏烧挂电话的速度比他更快,男人愣了半秒。
长期以来,给他打电话的人出于礼节,都比他后挂电话,他还不太习惯突然被按了挂断键。
把手机揣进兜内,男人朝M BAR招牌下又望了一眼,从暗处走出,大步流星。
夜店内太闷,通风设施做得不好。
门口沿河这一块是M BAR的池畔户外水烟吧,装潢华丽,围栏边缠绕一圈又一圈的灯。夜色并不令人陌生,烟雾与光芒却使这座独立建筑显得暧昧神秘。水烟吧专供要吸食合法水烟的客人使用,可是水烟这东西上头,抽的人其实并不多,大多数都是出来透透气的。
“江二哥!”
见男人动身,旁边同样隐匿在水畔树林里抽烟的小兄弟紧跟上来,压低声音道:“二哥,你要出去?”
“嗯,去转转。”被喊做二哥的男人点头。
小兄弟递过去打火机,问他:“去哪里?要跟着吗?”
“我自己来。”
他并没有回答问题,而是低下头将打火机捏在掌心,用拇指滑动打火轮,又像想起什么,突然放弃了点烟。
小兄弟又抛出问题:“怎么了二哥?”
“味儿大,”江二把烟收起来塞进内揣,摆摆手,指了指一个方向,“我去那边转转。”
他手指的方向正是夏烧所在。
江二,白手起家的典型代表人物,属于有车有房父母双亡型。
因为他下头有个弟弟正在外常年不归家,所以江二常年独自生活,无牵无挂,也从来不怕谁,看着不容冒犯,其实比谁都皮实。由于手腕太硬、办事儿讲魄力,外头常常传言他三十多岁,一打听还是单身,自有不少人往跟前凑。
其实江二三十不到,但他很乐意被夸大年龄。
摸爬滚打久了,叫他“二哥”、“江二”的人占多数,连他自己都快忘了大名叫什么。
在娱乐至死的现代都市中,搞“夜生活”往往是最来钱的办法。
短短几年不到,江二开的M BAR像一颗扔入平静池塘的石子,把市里原本人流量均衡的夜场生意搅了个天翻地覆。
夜场一晚上的流水惊人,他却不太当回事,不购置巨资地产,不参与地皮抢夺,也不买豪车,专心在夜店的地下车库放了一辆又一辆重机车。
没有男人离得开自己的“玩具”,但机车是他的命。
市里同个生意场上的人经常调侃他说:江二是个肉包铁,不怕死。
他说像铁可以,像肉包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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