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十八线,什么死尸,明明是男五号!一天2000块,和一天200的龙套有十倍的差距!还有,我们是正经剧组,哪里来的潜规则!”
“连男三都不是,那就是十八线!”
“你!”老杨要气死了,可又脱不开身,只能气得原地跳脚。
这孩子长得多好啊,多符合导演的要求啊,他要将人带回去他那快秃的姐夫得少掉几根头发!怎么这孩子就对大部分人都向往不已的娱乐圈一点兴趣也没有呢!
烘焙坊的门一开,扑面而来桑拿似的暑气裹得人呼吸一滞,吹了一天空调全身上下冰凉玉润的谢临额头上顿时就冒出了细密的汗珠,很快满头大汗,身上t恤的后背都湿了。
海市这地方讨人厌的夏天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总感觉有点遥遥无期,永远过不完的样子。
身边没有熟人,谢临灿烂的笑容早已经收了起来,停止营业。他的眉心微皱,嘴角微垮,带笑的月牙眼拉得平平的,整个人面无表情,有种说不出来的颓丧与冷漠。
走到公交车站牌时,他已经蔫了,跟水里捞起来似的,幸好今天运气不错,公交车很快就来了,花了两块钱坐上车,车里的空调吹得他浑身毛孔瞬间收了起来,实实在在打了个激灵。
这个时间点车上人不多,找了个最后边角落的位子坐下,谢临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从包里拿出小本子和笔,开始算了起来。
刚拿到手4500块,之前攒的钱有18000块,这样就有22500块,接下来大二要开学了,学费5000加上住宿1000,一共6000块,平时吃饭开销他周末打工可以赚出来,不用算进来,下个月打工还能拿4500的话,除去要交给学校的费用,还有2万1,那他就可以把最后欠小叔家的两万块钱还掉了。
折腾了这么多年,总算距离无债一身轻还差最后一步了。他再努力点,等到大学毕业的时候,也许还能有个一两万的小存款。
想到这里,谢临在没人注意时总是有点丧的脸也露出了一点笑意。
生活,苦着苦着,也就熬出来。
生活,总是充满希望的,不是吗!
半个小时后,公交车进站,谢临随着三两个乘客一起下了车。
步行十分钟到家,已经八点多。
这天终于完全黑了,有吃完饭的邻居见不着阳光了出来散步,看到谢临,笑咪咪地问一句“回来了”?
谢临也是礼貌地回以明朗的笑。
“回来了,您出去散步啊?走走挺好的,今天外面有点凉风,吹着还挺舒服。”
谢临家这房是他爸妈结婚的时候买的,小镇子上一百来个平方的房子还不如乡下自建的三层楼房风光,不过二十年住下来,邻居都是相熟的。
此时下楼来的邻居是个六十来岁的半老太太,她又应和了几声,两人错身而来。
楼下半老太太的老姐妹正等着她,两人见面就聊上了。
谢临还能听到一两句“是谢秋生家的儿子啊”,“人长得蛮好的,和他爸妈都不怎么像”,“谢秋生也就靠这个儿子了,大学生,暑假还打工赚钱,很不错了”。
谢临刚散去的笑容又浮上了一点点。
开门进家,屋里静悄悄的,灯也没开,明显就是没有人在。
一路上都在盘算完钱,心情还算不错的谢临站了两秒没动,然后按亮了开关,日光灯呼闪呼闪了好几下,艰难地开始工作。
白墙泛着时光的旧黄,用了十几年的木头沙发掉着漆,客厅天花板上当年时髦的水晶灯已经秃了大半的流苏坠儿,平时也没有用武之地,更实用节能的日光灯代替了它的职位。
家里装满了一室闷热,实在也没有办法说冷清。
但是谢临的心里有点冷清。
那点好心情来得不容易,去得十分轻松。
放下包,进了厨房,果然锅碗都是空的,他熟悉的洗了米,又从空荡荡的冰箱里翻出半块标了明天过期的咸肉,简单切了片扔进去一起煮了。
破冰箱打开又关上后就开始动作起来,发出呼啦呼啦的重喘声,对于一个年纪和他一样大,早过了退休期限还在超负荷工作的老伙计来说,这已经是不能苛求的毛病了。
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大男孩动作熟练,在冰箱的背景音下,修长的手指侍弄起食物来,有一种特别的韵律与魅力,一点看不出厨房的烟火气。
谢临弄完这一切,又从包里摸出几块零钱,打算去楼下的超市里买几个鸡蛋,配着番茄炒个鸡蛋,走到门边时,门从外边被人打开了。
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与谢临对了面。
“小临回来了,吃饭了吗?”
男人叫谢秋生,是谢临的亲爸,他穿了件湖蓝色工装短袖,看着不是自己的尺寸,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的衣肥人瘦,这衣服一沾了汗水就深一块,此时唯一没有被汗水浸透的下摆像是额外镶在衣服上的另类花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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