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冷僻之物,怎么会在这时候,被一位元婴期的年轻修士提起来?
张子奇一听,目光反而一亮。
这青衣修士一出口就让人知道,他起码是个懂得的,对百引草也极有了解。
如此一来,希望似乎又大了几分。
随即徐子青面上又有些迟疑:“说起来,张道友所需的,是百引草……还是千引草?”
一般的百引草,年份只是百年,能炼出个什么来?药效并不足够。他所知的实情是,那些炼丹宗师拿来研究炼丹的,都至少要在五百年以上才勉强可用,那时虽还是叫做百引草,其实并非只有那般短的年份。而若是能达到千年的千引草,才是真正得用的。
故而普通人只说是百引草,实则在炼丹宗师口中,要算千引草才是。
张子奇越听越是欣喜,他急急道:“千引草,徐道友是否当真有千引草?”他一时有些语无伦次,“且不拘如何,万乞徐道友匀我一株……”
徐子青叹了口气:“此物当真没什么用处……”
张子奇不待他说完,已是如连珠炮般,快声解释:“不瞒徐道友,这千引草非是在下所用,而是多宝楼一位炼丹宗师所需。在下有事相求那位炼丹宗师,他提出若能得上一株千引草,便肯出手为在下炼制一枚地阶高级丹药,在下没有法子,才会四处寻求。”说着,他更是焦急,“在下要拿一枚丹药,是为救在下师妹的性命,如今师妹缠绵病榻,若是没有炼丹宗师相助,就无法活命了!”
他匆匆这些话语,听得人是目瞪口呆。
徐子青满心惊讶,往左右看看,幸而四周并无多少行人,才回过神来。
这位张道友在如此广阔之地便急切出声,可见应当说的是实言,若非心慌意乱到了极致,也不至于这般有些失态了。
只是这其中怎么还牵扯了一条人命?还有那位就要殒命的师妹,又是怎么回事……
张子奇许是急了,他也知晓自个说得并不十分详尽,可详尽之语,他如何能在这里说出来。而若是不说出来,他又该如何取信此人?
他已然寻过许多时候,都不曾找到,眼前这位越是这般迟疑,手中有此物的可能越大,他自然是绝不能放过的,就叫他心里也越发焦躁起来。只是、只是他师妹的情况,他当真不能轻易对他人说之……一时间,他左右为难,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徐子青手里自然有千引草,那乃是他所得上古种子之一。不过有虽有,他先前在风云小会里拿出那些灵草灵药,已是颇出了风头,若是随随便便再把更珍贵的奇草拿出来,似乎就有些也太猖狂了……总是要做出一副慎重的样子来才行。
他想了想,就说:“这千引草,我……”
还未说完,他却忽然发现,对面这张子奇神色大变。
徐子青一怔,刚要询问。
张子奇面色已很是难看,他低呼道:“什么人动了禁制?师妹,师妹她!”惶急之下,他伸出手,就要去拉徐子青的手臂,“徐道友,烦请随我来,我当真是不能错失此草,师妹又有危难……”
然而还不待真正抓上,他只觉手上刺痛,胸口也是如闷锤击上,整个就被震开。他猛然抬头,就见到一位白衣剑修目光冰冷,显然刚刚是他出手,略施小惩。
张子奇瞬时知道自己太过唐突,但既是不能放下师妹,又是不能放过这千引草,他张口呐呐:“烦请,烦请徐道友随我同去……”说到此时,眼里竟有些哀求之色了。
徐子青心有不忍,这位张道友如今的情形正是方寸大乱,心境动摇,若任由他这般下去,怕是要境界跌落了,着实可怜。
他摇摇头:“你快去,我随你来就是。”
张子奇大喜,再不犹豫,身形急晃,就化作一道遁光,匆匆离去。
徐子青看了一眼云冽与乐正和徵,说道:“师兄,二少宫主,这……”
云冽道:“同去。”
乐正和徵像是想起了什么,眉头微皱:“无妨,就去瞧一瞧。”
于是三人同样化作了遁光,紧跟着那张子奇,一直来到了白龙城里,一座颇为素雅的客栈之内。
但凡是这样的客栈,好些的客房都有大阵、禁制守护,不过有了这防护,其他人若要来攻击此地,店主人却是不会理睬的。若是嫌弃不好,大可将阵法布得更严密些,除非那攻击者是当着客栈主人滥杀客人,才会被供奉驱逐,普通寻仇,便不在他们出手之列。
张子奇比三人提前一个呼吸间到达,自然首先看到,正是一名玫红襦裙的美貌少女,在不断用法宝攻击禁制。虽说这少女的修为只在金丹后期,可手里的灵器却是极好,几乎接近下品宝器了,而她只对着阵法、禁制的薄弱处一径猛攻,渐渐地也将那些防护削弱了些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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