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素衣男子开口:“过来。”
徐子青点了点头,便即御风而去,与方才一般立于素衣男子身后。
其余修士也自姒凤身上下来,就见那姒凤振翼而去,有如一片浮云,极快掠走。他们再看那石碑上锐利而神秘的笔画,也都是心潮澎湃。
这二品宗门,只窥其一角便如此不凡,如何能不让人心驰神往!
杜修落下云头,见众修士神情,就是一笑:“此处便是我五陵仙门外门所在,尔等先往悟心堂考核,其余之事,自有人来说与你们知晓。”说到此处,他朝身后一名修士招了招手,“陈克师弟,你且引他们过去。”
就有一个长相英俊的年轻修士站出来,向几人笑了一笑,打过招呼。
宿忻等人虽是对杜修更为熟悉,到底晓得在他人的门派之内,要按规矩做事。故而也是都向杜修作别,并不露出半点不悦之色。
那杜修见众人并无异状,也有些满意,随即一口飞剑呼啸而出,将他托起,霎时破空飞去。还有几个与他同去的修士,见他离开,也是纷纷紧随。
徐子青看杜修如此安排,便开口道:“我也该……”他言下之意,自是要让这素衣男子放他下去。
素衣男子神色冷淡,口中则道:“你随我直入小竹峰。”
徐子青一怔:“我不与他们同去么?”
素衣男子说道:“不必。”
徐子青虽也算与宿忻等人相熟,可毕竟更想知晓好友云冽之事,也就干脆点头:“好罢。不过我可否同他们交代一句?”
素衣男子道:“不可耽误。”
听得这般熟悉语气,徐子青不由一笑:“是,我省得。”
说罢他便觉给人拂了一袖,身后一道柔力推来,使他霎时脱身出去。
徐子青立时掐一个御风诀,身形微晃,就已然来到宿忻等人身前。
宿忻见他下来,略瞥半空那素衣男子一眼,眼中有几分警惕,又对徐子青说道:“你曾言道有一好友逝去,遗愿要你拜入五陵仙门……可是此人?”
徐子青叹口气:“想来便是他了。我原以为他已离世,未料到是我想得岔了。”
宿忻回想杜修所言诸事,低声开口:“你对此人,可有几分了解?”
因杜修布下禁制,徐子青并未听到那番对话,听宿忻这般谨慎,只以为是那人一身杀气与剑意太过惊人,才引他如此。就笑道:“他杀意虽重,却不滥杀,我与他相交多年,他正是我最为信重之人。如今我要与他同去,特来与你等道别。日后多半仍是同门,只是五陵仙门这般庞大,恐怕也难以再见了。”
见徐子青这般深信,宿忻也只能点了点头。再者虽说
那男子确是让人骇怕,可现下要带徐子青离去,想来对他也无恶意。就说道:“你日后多加小心。我也自当竭尽全力,以入仙门。”
徐子青自是笑着点头,又与刁子墨等人作别,而后再度御风而起,被素衣男子袍袖卷过,重新踏到了那剑意之上。
·
素衣男子带徐子青御剑意而行,倏忽间穿过重重山岭,来到一座云雾缭绕的山峰之前。杜修先两人一步到达,此时脚踏飞剑,正打出道道法诀。
见到他们两个到来,杜修只微微点头,并不与人搭话。随即法诀在云雾间掀起一片涟漪,涟漪隐没处,就现出一个洞口,内中灵气汹涌而出,几乎使人窒息!
杜修飞剑不停,直冲而入。进去后,洞口影像浮动,又极快地消失了去。
方才那区区数息之间,徐子青隐隐瞧见那洞里有无数峰头,影影绰绰,只是时候太短,看不真切。
而后素衣男子也是抬手,打出数道法诀。不多时涟漪再现,洞口浮出。
两人足下剑意驱动,眨眼间也没入洞口之中了!
徐子青只觉双眼一花,顿时豁然开朗,哪里还有方才那蒙蒙云雾?
面前是一片密密麻麻的山头,或大或小,或远或近,绵延不知几千几万里。各种奇花异草、奇石密林,遍布各座山峰之上;又有瀑流寒潭、溪水淙淙,萦绕山间……百鸟争鸣,百兽奔走,正是山明水秀,美不胜收。
此处景致极美,灵气之盛更胜外头百倍不止。且各峰头之间间或有修士乘灵禽、异兽来去,又有无数飞剑、法宝毫光隐现,更有众多修士举手投足间威力纵横无匹,反掌间有造化神妙,种种奇异之处不胜枚举,让人眼花缭乱,如坠仙梦幻境之中!
深深吸了口气,徐子青顿时心旷神怡,只觉此时方才窥见修仙路上奇景一角,刹那间心境越发开阔,好似眼界也立时宽广不少。
果然大世界之大莫可比拟,再想从前小世界所遇诸事,便觉得一个“坐井观天”亦不能形容那时视野之狭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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