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黑暗中的暗潮汹涌并没有停止,反而好似潮水一般,越发激烈起来。
白衣男子的神色冷峻,那化作了金色小剑的剑意碎裂,将那隐藏着的无尽天魔遏制在百步之外——但只要它们敢接近寸许,就是斩杀当场,毫不留情!
这般前行了有一个时辰,男子已然收取了近千颗魔晶。
等闲的天魔并不敢轻易招惹此人,故而那些魔晶最次也有拳头大小,最大则有人头那般。魔晶里传出来的是纯净而黑暗的能量,无比强大,引人深入。
它们也是生长于天魔体内的结晶,此时被人挖了出来,却不知为何似乎并没有沾染到半点血迹,全数被收入了男子的袖中。
而后,男子背后的少年动了动,睁开眼来。
徐子青醒了,才张眼,正见到数十魔晶在面前悬浮,不由怔了怔。
云冽开口:“真元恢复如何了?”说时袍袖挥舞,收起魔晶。
徐子青立时答道:“已是回复过半了,我带回再使用一株元木草,将其吸收,想必就可完好。”
云冽颔首:“很好。”
这几句话说完,两人之间又沉寂下来。
徐子青因着一番修炼,之前并不平稳的心境也好了许多,虽是还是觉得与师兄有些过于亲密,倒不再那般不安。他见到师兄收起魔晶,想了一想,就问:“云师兄,我听闻这魔晶可与宗门交换资源,但不知宗门要魔晶有何用处?”
云冽说道:“魔晶中蕴有魔气,十分纯净,用处诸多不能尽述,你日后于十方阁中去看,自能明了。”
徐子青先是点了点头,后想起师兄见不到他如今情状,就应道:“我知道了。”他这时,又发现了笼罩周身的一方领域。
方圆数尺之内,似乎变成了一片死地,除了云冽的气息之外,就只有徐子青的气息了,其余的许多味道,全数都被阻隔,显得无比凝滞。
但这不过是徐子青所察觉到的,于他的五感之中,其实并不觉难受,即便他心中晓得,可实际的感受却是如往日一般正常,毫无不适之感。
徐子青明白,这定然是师兄的术法,因着接纳了他,才让他这般好受。
不过这术法如此奇异,让他心里很是好奇,不由就问:“云师兄,你这是如何做的,我也能学么?”
云冽说道:“此乃我之剑域,非悟出剑意者不可得。”
闻得此言,徐子青大为失望,若是要悟出剑意、做剑修才能学会这剑域,他只怕是不成了,也并不喜欢。
许是他失望之意太过明显,云冽察觉,就说道:“于术法之道上,亦有殊途同归之处,你自可多做领悟。”
徐子青便欢喜起来:“是,多谢师兄教诲。”
从前一直不曾与云冽作别,可现下两人却有五月不见,徐子青心里着实对师兄有几分想念。
他以往但有什么心得、学了什么招数,总是要请戒中的“云兄”指正,拜入师门后,也与师兄形影不离,但这数月来同样有不少收获,却是只能独自咽下,真有些不惯之感。
如今徐子青附在云冽脊背上,体内真元也渐渐回复,就有了许多话语,想对他最为亲近的师兄说说。
不知不觉地,自然也就话多起来。
“师兄,这些时日以来,我已将四季剑法熟习,练出剑光,且也在五行罡风里苦修甚久。却不知以我如今的力量参与宗门大比,能有几分胜算?”
“你既已熟习,当有抵抗之力。大比中对手众多,你与之相遇,可作磨练,胜不可骄,败不可馁。”
“是,我定会好生磨练。”
“甚好。”
“师兄,我初来天魔窟时,遇上一众修士与天魔对战,其中有能使符箓者,似乎与我从前所见大为不同。”
“符箓也为杂学之道,种类繁多,你已学了剑术,若要在法术上有所成就,也可以其为辅助。”
“我也是这般想,只是不知符箓要如何去学?我于藏书楼里,只见过诸多功法,而不曾见过讲述符箓的书籍。”
“既为杂学之道,当去十方阁寻之。”
“师兄,你身上可有速行令符么?我听闻若是不得此物,就不能回返。”
“窟中另有出路,此事无需担忧。”
“是,师兄。”
“师兄,你我约定之日未到,你如何晓得我误入天魔窟?”
“当日心血来潮,自有感应。”
“多谢师兄挂怀……可天魔窟中如此之大,师兄又是如何将我寻到?”
“你头上竹管中有我之气息,循其而来,便可寻到。”
“原来如此……”
“待你回返,可将此物炼制,自有妙用。”
“是,多谢师兄指点。”
一路走一路问,徐子青一面运转法诀,一面却是满怀欣喜,与师兄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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