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镇海夫妇对视一眼,也是下定决心:“我等既将天罡交予药师,一切就随药师之意罢!”
如此,就说定了。
此时云天罡身体已然适应木气带来的酥麻感,看一眼床前几人,唤道:“父亲,母亲。”又向云镇山父子二人微微点头。
那几位长辈见到,都很欣慰。
云镇海道:“天罡我儿,方才徐药师所言,你可听了?”
云天罡道:“我同他学。”
云镇海感慨:“药师待你这般,你可要好生尊敬才是。”
云天罡神色不动,又略略颔首。
再说云天恒原本同这云天罡少有见面,这一年里见得却是颇多,对他很是佩服。若是他云天恒生来这般羸弱,怕是早就痛苦不已,绝不会同他天罡堂兄这般镇定,还有如此气度。
如今见云天罡也要同他一起修习,就想同他亲近,忙道:“天罡堂兄,日后还要请你多多指教。”
云天罡亦是略点了点头。
如此谈过之后,众人各自散去。
直至傍晚时分,烈日没入山头,徐子青就将云天罡带出门外,而云天恒,也早已急急赶了过来。
云镇海等人知道但凡功法皆为不传之秘,并不前来观看。
徐子青立在两人面前,又将他们一阵打量。
云天罡虽是瘦弱,身量并不矮小,其背脊挺直,神色平淡,自有一种刚正的孤冷之感。
云天恒也是挺胸站直,但他面带期待,眼神有光,就有那孩童灵动之气。
二人气质各自不同,徐子青对云天恒自有欣赏,而见到云天罡,却觉得师兄不愧是师兄,便是元神重创、记忆封禁,也格外与旁人不同。以羸弱之躯如此姿态,竟也隐隐有了从前的气势了。
看过一遍后,徐子青说道:“我要带你二人前去一处僻静之地,却不可告知他人,你二人可做到否?”
云天恒立刻说道:“自能做到。”
云天罡看他一眼,并未开口。
徐子青微微一笑。
他对师兄那般了解,自然也知云天罡言下之意。
此中诸多细节,与从前也无不同。
随后他便过来,先将云天罡半揽过来,又用另一手抓了云天恒手腕,周身顿时焕发出濛濛青光。
下一刻,一个光团平地而起,立时没入了半空之中。
云天恒只觉耳边风声响动,身子一轻后,便不能感觉己身存在。
很快他又脚踏实地,才发现自个正站在了一座荒山之上。
前方青衣人半搂着他那天罡堂兄,两人之间虽让他觉得很是自然,隐隐间又似乎有些古怪。
却不知,是哪里古怪?
很快徐子青放开云天罡,方才他一抱之下,便发觉云天罡同师兄身形相差着实太远。
思及师兄仙魔之体那般强健,就让他忍不住微微酸涩。
虽说这不过是凡人之躯,虽说师兄不过是元神未醒……
却听云天罡道:“不必多思,只管教我就是。”
这口气要徐子青一怔,一时间还以为师兄已然醒转。然后他细细打量云天罡神情,才发觉并非如此。
他叹了口气,温和笑道:“你且稍待,我将功法传与天恒后,再一心教你。”
云天罡见他过去,却是稍稍皱眉。
此人一年来对他十分精心,他原该将其当做长辈敬重才是,不知为何却并不甘愿。
而先前他对其那般语气,着实有些失礼,可说出时却觉平常,似乎便该如此一般。
此生十一载,他素来不欲与生人相见,唯独见到此人,倒觉很是亲切。
……居然会想要亲近。
更有甚者,这人年岁分明较他为大,他却觉原该自己护持于他。
这般思忖后,云天罡颇有不解。
若说从前见过此人,记忆之中分明没有。
难不成……竟是前世?
不过前世之事,理应都是无稽之谈。
今生之事尚未成就,又何必追寻前世之说?
那般虚无缥缈,若只妄自追寻而不思今生,却平白让人失了心志。
如此想过后,云天罡静立月下,气息冷肃。
他目光里无惧无怖,周身之间,居然仿佛渐渐生出了一种气势。
且说徐子青作别云天罡,就先来到云天恒身前,对他说道:“今日我先教你,你可准备好了?”
云天恒正色道:“请前辈教我!”
徐子青略为满意。
云天恒是木土双灵根,其中木粗土细,正合适修炼他的功法。
只是《万木种心大法》需得有单木灵根方能成事,云天恒却不能学了。
这一年来,徐子青闲暇之余,亦有寻思功法之事。
他既然有心教导云天恒,自然就不能随意应付,以免根基未能打稳,对他来日不利。
而一旦云天恒学有所成、其心不变,他便少不得能成为他的一位亲传弟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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