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这片驻地里,每一人所分之地唯独能放下一座小小帐篷,修士之地位亦不及神修,比起之前所遇来,却稍许安稳,也总算有些规矩,能叫他们休养生息可惜的是,才落脚不足两月,他们却又遇上朱武此人,纳妾不成生了龃龉,到现下朱武算计他们,叫他们几乎丧命……这便是实打实的结下仇怨了。
曾执焘平生从未如此窘迫。
大家族之自从不欠缺资源,但九虚战场上灵石三倍换取神石一倍,又因初入时的错过而受过许多伤、谋过许多药物,更是要以数倍价值换取寻常所需法宝,更莫说积攒那得到破空镜的神石……林林总总花费过后,便不是入不敷出,手中却也并无余财。之后因那三头中级妖魔之故而损坏的法宝,也要耗费不少,和身家丰厚的朱武当真不能相比。
如今他更知道,日后必然不会好过,朱武可再以大价钱驱使好手在他们出行猎魔时对他们下手,他们却无能为力。可若是因此就要将两个同伴献出与人做妾,那也是万万不能!
不过这些,却不必同新结识的这一位剑修道友详说了。
事已至此,多说无用,曾执焘照应过云冽之后,便与诸位同伴商量起来,总是要想一个法子。
淳于静竺梦香二女颇有惭愧之色,归根到底此事因她二人而起,在生死存亡之际,即使被抛下,也不奇怪,然而却侥幸受到同伴庇护,多日来心里既有忐忑,又十分感激。虽说若真成了朱武的妾室,多少就能在神修之中有些位置,然而她们苦修到元婴境界,道心甚坚,却不是那等谄媚他人谋取资源之辈。那朱武如何鄙陋之人,就算与他做个伴侣都绝不能肯,何况只是小妾?
如今,她两个也不过是极力提升修为,尽力不拖累同伴罢了。
另几个修士见状,却都安慰起来,皆是说道:“同行两载,可谓生死之交,怎能不顾这份交情?莫要多想,如这等小人不在少数,总不能次次妥协,失了修仙之人的骨气!”
二女这才定下心来,不再提歉疚之事,神色也更加坚毅起来。
云冽见状,略略点头。
意气不折,可堪赞赏,如若不死,必有成就。
于是,他便听众人商讨,并不多言。
众人多番合计,到底仍是一筹莫展。
如若留在此处,他们长久不曾出去猎魔,手头积蓄必然不足,也没了历练的意义。如若出去猎魔,又不知那朱武会使出什么诡计来,恐怕还会受到许多骚扰,最终被驱赶出去,也未可知。
左右为难后,众人只好按下此事,先将他们损坏诸多法宝、护身之物重新修复、补足了。
随后几日,云冽于帐篷里静心打坐,不去打扰曾执焘一行。
然而他却并非在淬炼什么,而是将耳力放开,把周遭许多声音,都听进耳中。
随后,事关九虚战场的许多消息,他都渐渐收拢起来,记在心里,同时他神识外放,将此处驻地许多人一一看过,却也不曾发觉师弟踪迹。
想来,的确是不在此处。
但其他驻地尚有不少,他亦不能轻易探明方位,还要搜集更多消息才好。
大约四五日后,曾执焘在外唤道:“云道友,云道友?”
云冽站起身,走了出去:“何事。”
曾执焘说道:“我等伤势已然大好,一应所需亦已补足,道友与贵师弟失散,不如与我等一同出去,稍作打探?”
这些时候他也察觉这位剑修偶尔神识一晃而过,显然是一无所获,就有此邀请。
洪旎温婉嗓音也是响起:“我等行走多年,对周围一些驻地也有了解,可以引领云道友前去一观。”
不论是顾念救命恩情,亦或是要借助此人能为,他们都愿将寻人之事纳入行程中来。何况此去为免再度被人算计,此行且要去得更远……也不过是顺路而为罢了。
云冽看几人一眼,只见他们神色诚恳,显然言出真心。
略思忖,他便说道:“也好。”
随即那些人面上,也都露出一些喜色来。
既已决定,曾执焘等人也不迟疑,就趁天色未亮时,一齐走出这营地掌管范围。
众人运起身法,不多时,那许多帐篷的影子都被抛到身后了。
离营十里之后,一行人就来到一处乱石林前。
曾执焘等人很是谨慎,都在留心身后是否有人跟随。
洪旎说道:“倒是没觉出什么……”
另外几人,都格外注意。
曾执焘也是细细查探一番,才说:“看来此回朱武并未派人前来。”他顿一顿,看向云冽,“不知云道友可否相助一看?”众所周知,剑修淬炼剑魂,几转过后神识强过寻常修士数倍,自然更加敏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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