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源感受着后背的疼痛,脸上的笑容一瞬变成了苦笑,然后等他祖父拍完了,才忍着闷痛说道:“祖父想必也知道了,有几位下界修士救了我的性命,我就把他们请回来给我做个证人。”
老者笑着点点头:“很好,很好。我孙儿的恩人,一定要好好招待!”
他随后,就把视线落在了等在后方的一众修士身上,一一看过。
待看到那个一身青衣、气质温和的年轻修士时,他就忽然“咦”了一声。
李清源疑惑道:“祖父?”
老者一晃身子,就站在了徐子青身前五步处,问道:“年轻人,你手里可是有我们李家的信物?”
徐子青讶然,但也不迟疑,就将李兴龙将军送他的令牌取了出来:“确是有这一件物事……”
那老者把令牌接来一看,随即看向徐子青时,态度更亲切不少:“小友,你与将军有旧?”
徐子青见他这般,心情也很放松,就把在九虚战场里,曾与李修烛一队并肩作战,诛杀界外妖魔之事告知,包括如何与小天福结缘继而如何与李家军结缘之事,也都大略说了。
老者越是听着,神情越是和蔼:“原来如此,这真是缘分了。在九虚战场你救了我嫡亲兄长的孩儿,现下又救下了我的亲孙,小友对我李家的恩惠,老朽定要好生感谢一番才是。”
徐子青听得,连忙说道:“前辈不必如此,举手之劳不足挂齿。”他不由又问,“前辈如何知晓我手中有李家军令牌?”
老者越发笑得畅快:“小友有所不知,这令牌里有我那兄长的神息,且我之阳神与兄长阳神气息相通,自是立时就有所感知。”
这也正是大家族的特性,李兴龙与李修烛为亲父子,他们的真神法体一脉相传,便可以在战场上传讯。而这老者名叫李兴坝,也属嫡支一脉,早年凝聚出来的,也同样是李家祖代相传的真神法体。因着血缘与阳神,他当然能够察觉同一种真神法体的。
不过可惜李清源虽也是嫡支,却没能传下这种法体,他的几个弟弟凝聚阳神时,倒还有些可能。
只是凡是凝聚出真神法体者,譬如这位李兴坝,都只能做太上族老,要将心力全部放在提升境界、守护家族上,反而并未得到所传下的真神法体者,会接手家族事业,为强者提供背后支持。
那厢李清源也没料到徐子青与他们离家还有这等纠葛,故而他原本对这几个下界修士里性情最好相处的徐子青有些好感,如今的好感,则更多了几分:“既然有这样的缘分,祖父,今晚不如摆下全兽大宴,来为我这些朋友接风洗尘?”
李兴坝很是爽快:“自然。”他就吩咐道,“清荷,清蔷,你们两人下去安排罢。”
那一直静静跟在李清源身后、极少说话的二位女子闻言,都是笑语嫣然:“是,祖父。”
很快,那两个女子离去了,李兴坝再同屠锦等人也招呼、交谈几句后,忽而脸色一冷:“乖孙,现在祖父就来召开族会,找那几个畜生为你出气!”
李清源到这时,想起被背叛后以为必死无疑时的绝望,也是一咬牙:“多谢祖父。”
李兴坝又对几位修士说道:“劳烦诸位小友为我这孙儿说上几句了。”
屠锦等人对这位化劫境的神修也有些尊敬,都是应声:“自然。”
然后,在李家祖孙二人带领之下,一行人就来到了另外一幢石屋里。
原先那座屋子,其实正是李兴坝一脉在内院的主屋,居住的是这一嫡支潜修的太上族老,而身为这一嫡支族长的李修和,就是李清源的父亲,则住在外院主屋里,以便于处理家族生意,也是免于打扰内院那些太上族老及族中优秀子弟修炼。
而现在这幢石屋,便是族里的宗祠,若有族会,皆在此处进行。
石屋比起先前李兴坝所在更大,正后方有一尊线条古拙的彩绘,画着的是一尊巨大的明日。在明日之中,又有一具形貌怪异的人形,十分剽悍,正是李家嫡支真神法体的形貌。
而彩绘前方,又有一座雕像,其形态栩栩如生,同后方那真神法体一模一样的大小、线条,乍一看似乎便与彩绘里的真神法体重合了,叠加出一种澎湃的气势来。
只看一眼,就仿佛能将人吸进去,再看一瞬,则好像要被吞噬一般。
叫人震撼无比!
徐子青不敢多看,他心志虽然坚定,但气势就是气势,强悍便是强悍。神修的强者散发出来的威压,透过那彩绘与雕像扑面而来,还是不要同其拉扯为妙。
他再看向这屋子里其他方位,就见到左右两排大椅,前头十多张为红背大椅,后面所有皆为黑背大椅。彩绘下有香案、蒲团,还有一张格外庄重的靠背木椅,一应摆设,都显露出一种古老的意蕴,让人敬重,不敢有半点轻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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