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这命令会酿成大祸,刘大人为何还要执行?更何况,这信使传达命令竟连官文也没有,单凭口授。刘大人作为朝廷命官,岂不知本朝律令中此等作为便是越矩枉法?”
“下官熟读本朝典章律令,怎会不知,只是监军大人初来荆州,所以不知早在多年前,荆州往来命令的传达便是全凭江夏府信使口授。”
刘策说完,霍启和洛青阳皆震惊不已,莫说只是一个小小的江夏府,便是皇帝颁布的旨意,各部尚书同六科给事中尚有‘封驳’权,口授成令,这分明是极端僭越之举。
霍启常年居于平凉,所涉之事多为军务,是以对于此等阶位的官员任免并不熟悉,“如今行荆州太守事的是谁?”
刘策不答,但洛青阳却知道,
“江夏太守赵猷,这人我不陌生,他是交州苍梧人,”洛青阳看了看霍启,“说起来,这赵猷同将军还有些关系。”
“哦?”霍启的记忆中并没有一个叫赵猷的人的存在。
“不错,”站在一旁的刘策接到,“将军或许不知道赵大人,但赵大人的堂兄是霍老将军部下,现在的兵部侍郎赵峥赵大人。”
“赵伯伯?”霍启没想到这赵猷曲曲绕绕竟真同他有几分关系,不过他却从未听赵峥提起过他的这位堂弟,是以霍启对赵猷竟一点印象也没有。
洛青阳又想起了几日前,城郭道上那祖孙两人的话,问刘策道,
“刘大人说荆州地区有瘟疫,为何朝廷对此事一无所知?”
“这,这,”刘策又开始支吾不语。
“疫情隐匿不报,按律当斩,刘大人为何现在还不肯说实话?”洛青阳有些着急于刘策的吞吞吐吐,企图用典章律令来逼迫他吐露更多的信息,但他又哪里能明白刘策的难处?
霍启轻轻拍了拍洛青阳的肩侧,示意他稍安勿躁,
“刘大人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下官身为荆州属官,受着赵太守的管辖,所以很多事情不便直说,瘟疫一事,下官只负责上报,至于上面怎么处理,下官并不知情。”
“那汤药一事呢,为何领过汤药的百姓皆说汤药根本没有效果?”
“各州县汤药药材皆由江夏药材商人供应,下官没有过问的权力,所以汤药寡效,下官也无从知晓原因。”
霍启见刘策越说越谨慎,知道从他这里也无法再问出其他的话,只向他所透露的事情道了谢,而后三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今日随同霍启出城,滚了一身的尘土,若不是受了刘策的邀约赴宴,洛青阳早就想好好的沐个浴,刚脱下衣服就发现了不妙。
原来他这一身嫩皮真如霍启猜测的那样,被山间的碎石弄得青青紫紫,星星点点的缀在他白皙的皮肤上,看着着实有些吓人。
但洛青阳知道,这些伤并不碍事,虽然看着严重,但抹上药恢复一两天便也淡了。
虽然没有什么大的伤口,可到底还是有些破了皮的地方,洛青阳躺进浴桶总,被热水一激,细碎的疼痛让他呻吟出声,适应了好一会才慢慢洗将起来。
沐浴之后,洛青阳烘干了自己的头发,想着后日便要启程前往南阳,便想去找霍启商量一些事,他穿戴好后出门敲了霍启的门。
第78章
洛青阳在门外等了一会霍启才开门。
让洛青阳意外的是,霍启似也才刚沐浴完毕,因他还半袒着胸膛,身上只随意批了一件外袍,洛青阳离门口站得近,开门的瞬间,霍启麦色胸膛散发的热气熏到了他脸上。
那湿热的还带着草药味的气息就缭绕在洛青阳呼吸之间,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洛青阳总觉得这气息里还带着一丝熟悉的味道,但他一时片刻还回忆不起这是什么味道,他又在那里闻过。
“将军刚沐浴?”
“恩,”霍启回答的声音有些慵懒低沉,他一边回答一边退回房内整理衣裳,洛青阳跟着他的脚步进去,反手关了门。
“世子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霍启示意洛青阳随意坐,洛青阳捡了椅子坐下,霍启便坐在他对面。
“我来找将军是有两件事要同将军探讨商量。”
霍启为他斟茶,“世子请说。”
洛青阳见他右手不方便,便自己接过茶壶为两人面前的杯子里斟了七分茶水,其间发现霍启右手的纱布已有脱落的光景,隐隐透出里面狰狞的伤痕来,不由皱眉,
“将军手上的伤?”
霍启见他注意到自己的右手,不自觉将手掌覆向下方,好似那掌中有什么是不能叫洛青阳看见的。
“小伤而已,世子不必挂心。”
“这伤,可曾上过药了?”
“刚沐浴,还未曾上药,”霍启见他总纠结于自己受伤的手,自觉的转移了话题,“世子不是说有事同我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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