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天成一向以温和形象示人,鲜少这般疾言厉色,左文桥忙请罪,
“殿下息怒,息怒。”
洛天成突然站立起身,将手里的折子掷到堂下,折子翻腾几圈滚到左文桥的靴前,左文桥吓得赶紧跪倒在地,口中依旧唱着‘殿下息怒’。
“息怒,你要我息怒就把实话说出来,兹事体大,你们一个个还想瞒着我多久?”
“是,是,殿下容臣解释。去岁冬月,荆州军与叛匪在荆州本呈分庭抗礼之势,但自腊月始,匪人不敌,开始节节败退,官军乘胜追击,继而便有大量匪人投降,荆州军又缚捉他们的将领,荆州官员们将这些叛军首领关押后,便将投降的人安置在城外,本打算开年后发些盘缠费让这些人都回各自的家乡务农,谁知这银子还没发出去,原本投降的叛军又集结起来,加上原本还在的教匪势力,内外勾结下,荆州军连连失利,致使不过月旬,战火竟重燃,并且迅速蔓延至整个荆州。”
洛天成听完,拳头握紧,咬牙切齿道,
“红巾匪真是好打算,利用投降不仅能放松荆州军的警惕,又能同外面的教匪内外勾结,加之年节将近,荆州军守备必会有所松懈,这下他们占了大便宜,红巾匪现在势头正盛,锋芒难敛,你们说应该怎么办?兵不厌诈,荆州的地方官竟轻易的就上了红巾匪的当,玩忽职守,都是些酒囊饭袋,务必给本宫好好彻查。”
“是,是,臣遵命。”左文桥连忙应下。
立在一旁的兵部左侍郎苏玉同赵峥交换了眼神,随后出列奏道,
“殿下,现下情况紧急,当务之急该是调军队,择将领,赶往荆州,联合荆州军一同消灭红巾匪,现下红巾匪的势力还不算太大,应当尽全力将其扼杀在荆州,务使其波及周遭州县。叛乱若是扩大,只怕到时候更难收拾了。”
听了苏玉的话,洛天成心情平复下来,瞥了苏玉一眼,许久才道,
“本宫自然知道,只是调军择将之事,本宫昨夜便开始思虑,你们可有何建议?”
苏玉缓了片刻,谏道,
“臣以为,调兵当调通州地区的精锐军,至于选将,臣以为出使荆州的最佳人选莫过于,霍启霍将军。”苏玉说完悄悄观察了洛天成的脸色。
毫无悬念的洛天成皱起了眉,嘴唇动了动,几次欲言又止,立在一旁未发一语的右侍郎赵峥此时上前谏道,
“臣以为不妥。”
“哦,赵卿以为如何?”听到有反对的意见,洛天成舒了一口气。
“霍将军常年领军西北,荆州地处长江,地理与平凉大相径庭,将军对荆州战事不熟悉,更与通州军不熟悉,不知彼亦不知己,乃兵家大忌,胜算渺茫,所以臣以为不妥。”
洛青阳赞同的点点头,问道,“那赵大人以为谁能担此重任?”
赵峥想了想,“臣以为杨老将军合适。”
听了这话,本准备充当木头人的左文桥立不住了,这杨老将军是他的老丈人,一生军功煊赫,战场鲜有敌手,但是年岁已高,哪还能经得起这多折腾,他当即反驳道,
“殿下,臣以为不妥,杨老将军年岁已高,虽想为国效力,奈何身体每况愈下,已是无能为力,必不能担此重任,还望殿下三思。”
洛天成自然是清楚老将军的身体,但他没有理会左文桥,而是直接对赵峥道,
“不妥,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人选?”
“这,”赵峥没想到太子会拒绝得如此之快,他思虑片刻,又建议道,
“李存义将军年少英勇,且熟读兵法,这次出镇荆州正好能够历练一番。”
李存义是太子府中姬妾的兄弟,便是年前被派去接替霍启西北军的将领李存利之弟。
洛天成听了摆摆手,驳道,
“不妥,存义年少轻狂,没有实战经验,兵法虽学得不错,但到底是纸上谈兵,荆州事紧急非常,交给他我不放心。”
本朝承平多年,知兵事者鲜少,除了霍启外,可谓正处于青黄不接之态,苏玉瞅准了这个机会,又谏道,
“殿下,臣以为还是霍启将军最为合适。”
洛天成这回没急着拒绝,思索片刻,问道,
“理由?”
苏玉不紧不慢的理理袖子,给出了自己的理由,
“方才赵大人说霍将军不知己彼,臣以为这个理由说不通,十年前,霍将军被派到平凉,将军当时对西北的山河之势亦不甚了解,何况匈奴军剽悍凶狠胜于红巾匪千万倍,将军都能力克制胜,况是已经经过十年历练后的将军?此其一。其二,”
他边说便细细观察了洛天成的反应,见太子并没有多大的反感之意后,方才继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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