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朝虽有大军出行,监军陪同的惯例,但稍微听过霍启事迹的人都知道,霍启行军朝廷从不会派监军随行。
但这人说了自己的身份,霍启也没反驳,张鹤自然不敢怠慢,
“霍将军,令狐大人。二位风餐露宿,千里行军,一定疲累非常,我已经命人备下了酒菜,收拾好了上房,还请将军和监军大人随我进城,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郡守府。
若说方才张鹤心里还猜测这令狐监军可能是朝廷里某个随行的勋贵的话,现在他却对自己的想法有些怀疑了。
郡守府里的会客大厅里,炭火充足,洛青阳早早取下了厚厚的裘衣,此刻的他穿着一件深蓝色衣裳,满头青丝只用了形制简单的木簪绾上,简单的装束却因为洛青阳明媚的长相而变得冶丽,张鹤见他目光不时与霍启交错,见惯了风月的他心里隐隐就有了个猜测。
莫非,这所谓的监军大人,只是霍启随军带来的暖床人?
人人皆知,霍启是一方名将,京中亦有不少名门闺阁对他有意,但霍启至今依旧是独身,莫不是因为他只喜好男子?
想到这,张鹤没忍住又看了看洛青阳,细细打量后,见洛青阳举止间皆有风流韵致,更加笃定自己心中猜想,洛青阳见他打量自己多时,心下虽隐隐有些不快,却不直说,只转头冲着张鹤点头,含笑示意对方打量动作的无礼,张鹤老脸一红,尴尬一笑后假咳着掩饰自己的失态。
此时酒已过三巡,张鹤指着满桌珍肴,道,“霍将军,令狐大人,二位张副将,这桌上的菜都是我菖蒲地方特色,还请各位大人不要嫌弃这些本地菜肴,多用些就是给我张某人面子了。”
众人含笑着伸筷。
张鹤虽是一郡之守,但菖蒲郡地狭人少,所以张鹤的品阶较低,自然让霍启坐中位,但霍启想将位置让给洛青阳,洛青阳自然不能受,只捡了霍启的左手边坐下。
初时正是霍启的这一动作叫张鹤以为洛青阳定是位居高位之人,可常年耽于风月的他也知道,有些时候为了迁就自己的小情人,总会对对方多施一些宠爱,比如他自己,就喜欢在床笫间叫那些二八年华的宠妾‘好奶奶’‘姑奶奶’之类的。
不管如何,张鹤心中知道自己应当把握住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他任菖蒲郡守已近十年,正常情况早该升迁进京,奈何他出身寒微,京中关系也不硬气,升迁之事总被上面的人压着,此次好容易见到霍启,还有一个不知身份的令狐监军,自然是百般讨好。
酒桌上张鹤多番劝酒,对着洛青阳说了许多恭维的话,只因霍启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看上去难接近得很,两位张副将也只知吃酒,可这令狐监军却是言笑晏晏,他想着可以从洛青阳身上下手,将他哄开心了,霍启自然就解决了,只是被天仙似的美人注视着,饶是张鹤这样的风流官宦也有些飘飘然,心里也对霍启能坐拥如此美人而羡慕不已,酒喝得多了难免有些妄言,
“我有些同年老友在京中当差,每每捎信于我,总说盛雍京,天子脚下,国色如云,以前张某人不信,今日见了令狐监军方才开了眼界。”
张鹤说完此话,席上出现了片刻静默,霍启执著的手顿住,张信张勇两人也面面相觑,最后望向洛青阳,洛青阳似也未想这张鹤竟会说出如此轻薄之语,他心下愠怒,但面上却只淡淡一笑,道,
“张大人太过赞缪,我这等粗鄙之貌如何当得起‘国色’二字?张大人是没见过后宫粉黛,她们个个皆远出我之上,是张大人寡闻了,况且我本男儿,更何来‘国色’之说?”
听了洛青阳举重若轻的一番话,张鹤知道自己酒后说错了话,心下不免有些紧张,一听洛青阳说什么后宫佳丽都见过不少,知道他必身居高位,这下只怕是将人得罪了,心里好不后悔,只想时间倒流,收回那等无礼的话。
洛青阳见他一脸悔恨模样,执箸的手微微颤抖,心下好笑,“怎么,张大人这是不信我的话么?大人自可上京城检验一番,方知我所言半分不假。”
“不敢,不敢,方才,方才是张某人失礼了,还望令狐监军多多包涵。”
给了他一些难堪,洛青阳也不再难为他,只淡淡转移的话题,张鹤听他说起了其他事迹,方才放心下来,只想着一会需要做些什么弥补过错。
用完接风宴后,霍启等人自然由郡守府中的仆人领着去了各自的房间,不多赘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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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霍启:其实张大人所猜所言皆是事实,令狐监军出身高贵,可亦是我的暖床人,你说他长得美,也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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