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心里隐隐有个猜测。
他是家里的长子,小时候跟着乡里的郎中学过几天医,在行伍里摸爬滚打多年,自己的小病自己看,也时常为别人治病疗伤,是以有一手拿得出的医术。
霍启见他来了,站起身来,又恢复了平时一丝不苟的表情,只向他简单的说明了情况,寥寥几句,却让从来不爱显露心思的张信震惊不已。
军营里的龙阳之事不少,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将军会和安和王府里千宠万娇的小世子……
好半天他才从怔忪中清醒过来,这会儿再看床上躺着的洛青阳,才发现他不仅眉头紧蹙,脸色也很苍白,忙不停抛下脑中的杂念,开始为洛青阳把脉。
待号过脉象,张信才松一口气,洛青阳并没有大问题,只是发了低烧,出着虚汗,不知身下的伤口有没有被清理。
他想检查伤口,才掀开被褥的一角,霍启已经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阻止了他接下来的动作。
“伤口我已经清理过了,你只需要开些药就行,他的身体虚得很。”
得,既然伤口不许看,张信只能盲人摸象,仅凭把脉就下了药。
号过脉,要用的药张信心中也有了计较,可他心里半点轻松的心思也无。
洛青阳是天潢贵胄,从目前的情形来看,只怕昨夜是将军霸王硬上弓,那这王府的小世子醒来之后,将军该怎么处理?
他这边满心焦虑的为霍启想着方法出路,霍启眼中却似乎只装得下躺在床上的少年,将张信杵着一动不动,口气有些不太好,
“药可有了计较?”
“有了,只不知军中那些药材是否都有。”
“不齐,你就亲自去前面的广平把缺的药材买好。”
张信应下了,却还是立在一旁不动,霍启心中烦躁,昨夜他将洛青阳反反复复从里到外折腾了个够,后半夜,青阳支撑不住,几乎已处于晕厥状态,东方露白时,霍启突然发现他怀里的人体温有些不正常的高,嘴里的呻吟也变了调,掺杂着一丝痛苦。
这下霍启才真正的慌了神,不想让随行的军医知道情状,只好将张信叫过来。只是洛青阳的眉头越皱越紧,他的心也越来越凉。
洛青阳从来都是受尽宠爱的人,自己却叫他吃了这样大的苦。
“怎么,你还有话说?”
霍启言语中的不耐,张信自然能听出,但有些话他还是不得不说,
“属下,属下确实有话要讲。”
“说。”
“将军喜欢男子,张信不敢置喙,只是世子身份特殊,若是行军途中小世子有任何闪失,只怕雍京那边,不好交代。”
他话中所言,霍启哪能不懂,昨夜他是被欲望冲昏了头脑,才会失去理智,才会那样不顾小东西的意愿强要了他,事已至此,洛青阳醒来,想要怎样惩罚他,他都会无条件接受。
张信见霍启神色复杂,知道他的将军已经明了他话中意思,至于最后应该怎样处理,也不是他张信能左右之事。
“世子低烧不断,属下恐其病情加重,这就下去为世子配药。”
“去吧。”
其实洛青阳早醒了,只是碍于帐中还有张信,这会儿确认张信已经出去了,他才真正睁开眼睛。
霍启见他醒来,挣扎着要坐起,俯身想要去扶他胳膊,却被洛青阳侧身躲过,霍启的手就停在半空中,不上不下,最后只能无奈垂下。
洛青阳浑身软绵绵的,没什么力气,是以好半天才坐立起来,甚至已经有些气喘,霍启凑近他,身后在他背后为他顺气,
“醒了?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洛青阳从未觉得起身坐起竟然是这样一件困难的事,几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听见霍启问他那里疼,也就没注意此时霍启靠近的动作,他想说‘浑身都疼’,开口的嗓音却嘶哑如裂帛之声。
霍启一听,皱眉道,
“你昨晚叫得太厉害,嗓子已经沙哑,一会儿我叫人开点药,服药后会好很多。”
霍启这看似宽慰的话,却换来洛青阳一记横眼,也注意到了霍启此时与自己的距离近得很,他将霍启推开些,只是洛青阳自己不知,谅是他已是如此疲态,方才那幽怨的一眼却含着十足媚意。
都说承过欢的人,眉眼之间会带上惑人而不自知的媚态,此时霍启方知,这话不假。
洛青阳揉了揉自己的嗓子,好半天才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水,我要,喝水。”
听见洛青阳要喝水,霍启忙起身为他端来茶碗儿,怕他身体乏力,他直接将茶碗儿送到了青阳的嘴边儿,可洛青阳并未领情,挣扎着自己接过茶水喝了。
霍启见他如此动作,知道小东西正在生气,也不恼,甚至欣喜于情况似乎比他想的要好很多。
52书库推荐浏览: 君子坐怀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