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个队的,在一起玩很正常吧?”何况韩复不跟那两个玩,难道要跟你弟弟玩?
说着又要走,易长晴急了,低声吼道:“他今天来的时候,也是跟那个不男不女一起来的!”
裴缜摇头:“不,他是跟我一起来的。”
“……”
“我开车送他过来的,只不过进场方向不同,在去后台的电梯里正好遇到别的选手也很正常吧?他招人喜欢是好事,能交到朋友我也很开心,谢谢你的关心。”
裴缜觉得,自己这次真的是不错,涵养与礼貌并重。
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淡定得多,所以,接下来突如其来的天旋地转,被掐着肱二头肌怼到冰冷墙壁上的时候,裴缜真心觉得特别无解。
易长晴最近,越来越疯,越来越不可理喻。
倒是刚买的无糖冰可乐,被那一下“砰”地摔在地上。
裴缜十分心疼,老子给狗子买的!这么摔一下,待会儿打开气就跑得快了、就不好喝了。这特么偏偏是最后一瓶!
“你为什么……为什么要由着他欺负你?”
易长晴佝偻着身子,低着头,整张脸几乎要埋进裴缜的肩膀里。淡淡的熟悉的“恋墨”香气,让他一愣,继而眼底出现了隐忍的深红。
但裴缜并看不到他的样子,只听见那声音阴郁、压抑到吓人。
“他计划背叛你、明目张胆地跟别人卿卿我我,你不管、不问、装作视而不见!裴缜,你现在到底是怎么了?你以前的脾气呢、收拾人的本事都哪去了?这根本不像你!”
裴缜:“…………”妈的,没猜错。
在易长晴眼里,他果然时至今日还是落魄透了,养个狗子都要被骗!
算算算!不涵养了!是可忍孰不可忍,任谁分手后还被前任这样高高在上地“怜悯”,也得炸出爆脾气来!
“……老子要怎么样,用得着你在这狗拿耗子?”
“别说韩复平时怎么对我的你根本就不了解,退一万步说,就算他骗我,老子就喜欢被他骗不行?老子就觉得他可爱,哪怕被骗得倾家荡产也乐意把一切都给他,你管得着?!”
易长晴的声音几乎要恨出血来:“裴缜!你根本就不爱他,为什么非纵着他!”
裴缜:“???”
“区区一个小玩物而已,都这样了还舍不得丢吗!你明明值得更好的!你明明……”
裴缜都快被他给气笑了:“拜托,先管好你自己行不行?你看看你自从去了belle之后,整整四年还有过一款好作品?”
“曾经的你,是我见过的最有灵气的调香师,可现在变成什么样了?你自己看你做的那些狗啃一样的东西,你自己有欲望消费么?你别忘了,调香可是你唯一的一技之长,你还指着这玩意吃饭的!再这样荒废下去你这辈子就完了!”
易长晴愣了愣,没有发火,却突然莫名其妙地笑了一声。
他的腰直了起来,裴缜终于看到了他的脸。笑得很扭曲、相当的报复社会。
“你没反驳。”他说。
然后那笑容就更有点神经病了:“你没反驳,你就是不爱他。”
裴缜:“……我那叫‘不屑反驳’。”
因为,通常只有在前任还在念念不忘的情况下,撕的时候带一句“我超爱现任”杀伤力才是max。
可裴缜现在面对的,却是易长晴死心眼地认定“你狗在骗你”的情况。这种时候还表示“我超爱我狗”,在易长晴的眼里不就只能更是“你还给傻逼织毛衣”的典型?
……
易长晴摇了摇头。
琥珀色的眼里情感非常复杂,缓缓染上了一丝胜利者的倨傲,那眼神明明白白在说——裴缜,你就是不爱他,因为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你爱一个人时候的样子。
“……”裴缜就更无力了。
他承认,那场初恋,他爱别人的样子确实很难看。
以至于在无数次的争吵中,易长晴总喜欢重复问他同一个问题。
【裴少,为什么你在外头的时候待人接物总能保持微笑、彬彬有礼。可只有和我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刻薄、那么作,有时候甚至别扭荒唐得像个没长大的小孩子?】
裴缜从来没有给过他正确答案,因为他恨易长晴蠢。
恨他怎么不明白最简单的道理——就是因为太在乎,才会满是伤害。甜言蜜语、亲亲抱抱对不那么在乎的人才最轻车熟路,所谓的“宽宏大量”、“给你自由”,只能说明喜欢得不够。
……年轻的时候,裴缜是真心这么想的。
如果按照这个逻辑,那他确实只是拿韩复当玩物。
可问题就在于,他现在早就不复当年那个幼稚的逻辑了——易长晴好像至今仍活在过去,他却不一样。在经历过漫长的“度日如年”的岁月后,早就形成了一套老年人的新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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