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怕是也没多少力气说话,几不可见的点了点头。
周老汉在一旁连声问道:“先生可是看出了些什么?我女儿可还有救?”
苏浅摆摆手示意周老汉别讲话,继续道:“那娘子为何不及时止损?”
女子听了,眼泪兀地就落了下来,她嘶哑着说:“如何舍得……肚子里那个……也是我的……孩子……啊……”
苏浅闻言,心中颇有些说不上来的滋味。“那用内力吊着它又能如何?它就是个死胎,现在在你肚子里,你不放它走,它就要带你一起走了。”
“舍不得……”女子重复着道:“都是一起的,他姐姐好好地,怎么他就不好……”
他眯了眯眼睛,顿时油然而生一股厌烦。他原以为是普通家庭纷争,此时没想到这女子身怀内力能吊着自己命和肚子里那个死胎半年,也不该是什么默默无闻的角色,家庭纷争是万万不可能的了。只怕是这个女子产后抑郁,甚至患了一些其他精神上的疾病才会偏执如此。
苏浅向来对女子耐心有加,对于如此女子却觉得内心烦躁毫无下手之处,要治这病简单。这女子原来怀的应该是双胞胎,但是其中有一个在成形之后因缘际会成了死胎,但是也没有就此被人体机能或者它的兄弟姐妹消化兼并,反而就是一团模糊的血肉与它兄弟姐妹纠缠在一起,这家人对她不好,很有可能是她生产之时除却生下来一个正常的婴儿外还生出来一点其他多余的东西,古人愚昧,自然视之不祥。本来也就这么一回事儿,生产的时候若是再加一把劲,把那团血肉生下来也就完了,甚至遇上有经验的产婆直接将它清理干净也就结束了,最多元气大伤,修养个几年也就好了。
没想到这女子之愚昧,生产至一半硬生生将那团血肉以内力逼回腹中,不让它出去,以至于产后没有好好休养也就罢了,肚子里又吊着一个死胎,内力全力去维护那个死胎不流产若是普通女子,怕是此时坟头草都要三丈高了。
也就是说,这女子纯粹是自己找死。
这让苏浅如何是好?
治可以,一碗红花下去,辅以药材好好调养,再加上这女子一身内力不俗,活下来应该不难。难就难在,这女子未必肯喝那一碗堕胎药。
周老汉握着女儿的胳膊,小心翼翼的哄着:“儿啊,先生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好不好?等你好了,爹天天给你做大虾馄饨。”
女子看着苏浅,摇了摇头说:“不……他还活着……我能感觉得到!”
苏浅听罢,扭头开了一张方子扔在了床上,方子飘到周老汉身边,周老汉不识几个字,却还是看得懂红花的字样,捏着房子扭头问苏浅:“先生……这不是堕胎使的吗?”
苏浅三下五除二收拾好东西扭头就出去,边走边冷笑:“令嫒是死是活,全看老丈能不能劝她喝一碗堕胎药了!”
“再有!这位娘子好好想想,等您过了身,您还有个女儿该如何是好!”
苏浅负气而出,直至出了门想起那女人的样子,仍是觉得一口郁气郁结于胸。
他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古来母爱伟大,到底是源自于人性的本能,还是来自于人性的扭曲?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终于申榜成功啦,很想问问新读者扫文扫到我这种五年老坑的感觉是啥666
话说之前我也没榜单也没自然榜的你们到底是怎么找到我的……
扬州行会比较多这样的内容
感谢各位大佬的地雷,向万恶的金钱势力低头_(:з」∠)_
101、第一百零一回 …
苏浅走之后没几天, 就听卖豆腐脑的刘大嫂子说周老汉家的女儿没了, 尸体被一卷破席子裹了悄悄扔到了城西乱葬岗里,听说死的时候一床的血,他也没有再见过周老汉再来卖过馄饨。又过了几日,又听说那周家闺女生的那个才半岁的女儿也没了。
苏浅听了也只是听了,不光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有点想笑的就过了。
做大夫的,什么样子的人没见过?苏浅在万花谷中的时候, 也见多了奇葩的求医者, 他还见过一边想着要大夫救命大夫无所不能起死回生不在话下, 一边觉得郎中不过雕虫小技不过尔尔,说的那么玄乎都是骗人来的,等到人死了又死命怪大夫不出力,那时他主理万花谷杂务, 那弟子连带患者闹到了他那处,主治的弟子哪见过如此无赖,只好求助于他, 最后这等患者连带齐一起闹得家眷全被他割了舌头刺聋了耳朵扔进了聋哑村,实在是可笑至极。
又一日清早, 苏浅起的晚了些,寻思着左右无事便想要去寻摸点早饭吃吃。讲真,他总觉得在扬州城里行医是假,混吃混喝才是真的。他手上早有一份美食地图,他每天早上,先去附近的早市吃了东西, 然后走街串巷慢慢朝下一家名品美食的馆子走过去,若是顺利,恰好是中午时分便能到了,美美的吃上一顿,下午跟散步似的又走街串巷个一个时辰,便再慢慢悠悠的从另外一条路往家里头走,美滋滋的在路上解决了晚饭,紧接着回家,完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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