贴着墙根儿溜进一家绸缎庄,刚到门口就听见韩重的声音在说:「人呢?刚才还在这儿呢,这武功恢复了也不好,跑起来连点动静也听不见。」
陈查的声音说:「我去找找看,爷您别着急,他刚学会买东西,一定是去买爱吃的了。」
小江从山谷中一出来,懵懵懂懂地过了几天就撞进韩重的军营,从没在外面生活过,不知道这世间的日子怎么过。韩重等他身体好些了就领他到街上走动见识。他这才知道,原来肚子饿了只要拿那些个黄黄白白的东西就可以换到东西吃。这一发现简直让小江激动不已。韩重见他欢喜,便把除了银票之外的盘缠全都放在一个小口袋里让他拿着,一路上买什么东西、吃饭住店统统都由他付钱,任他花销。韩重一旁看着,发现他斤两不清楚,更别说铜钱和金银的兑换。韩重只是讨他欢喜倒不在乎,经常四个梨两文钱,小江扔下一块银子就喜孜孜的走了。小蓝和陈查在一旁唏嘘不止,同人不同命啊。
小江听到在说自己赶紧进去,从怀里的纸包山中拼命把脸露出来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陈查笑说:「瞧,我说什么来着。」上前帮他把东西一一拿下来。
韩重说:「过来这边挑挑你喜欢的,一转眼就看不见你了。」
掌柜的亲自陪着到了店后,名贵的锦缎丝绸一匹匹摆放着。韩重拿起一块象牙白绣满行云纹的料子问:「这个花色你喜欢吗?」
小江低头在怀里扒拉,摸出一根梨条塞进嘴里说:「嗯,跟雪花梨条似的,好。」
韩重笑笑,又拿起一块葱青色织锦问:「这个呢?」
「嗯,好,像酒酿梅子。」
韩重摇头,指着樱草色的一匹问:「那这个呢?喜欢吗?」一转头就看见小江正一把一把地从怀里往外掏杏干,原来是怀里的纸包被他弄破了。
「哦?这个啊,好。」小江把掏出来干杏扔进嘴里一个,总觉得怀里还有一个漏网之鱼,就挺胸腆肚跳啊跳,「啪答」一声,地上多了一个盐渍杏脯。他也不嫌脏,低头捡起来就往嘴里塞,韩重忙拦着他。
陈查和小蓝在一旁忍着笑,陈查说:「爷,您的眼光总不会错,您挑就行了,小江心里有什么您还不知道嘛。」
韩重无奈地对小江说:「才吃了药出来的,这些个少吃,当心肚子不舒服。」
绸缎庄自家的裁缝又替小江量了尺寸,小蓝和陈查也顺带着一人做了两身新衣裳。应承三天就能做好,四个人这才出来了。
逛了一晌午,韩重挑了邯都最有名的一家饭馆进去。中午正是人多的时候,满堂的人推杯换盏,吃喝得热闹。小江雀跃着一进门,忽然店堂中安静了许多。迎门而坐的食客端着杯子不动了,吃饭的咬着箸头,挟菜的空举着竹箸。
韩重扫了店堂中那些痴傻的人一眼,心里不知道是该喜还是该忧。自从小江身体好些能出门了就经常这样,路上有人看他看得都能撞到树上。回头一看,小江眼见韩重回头,立时把正在嚼动的嘴巴闭上,韩重不禁讪笑,他根本就没在意周遭的事情。
雅间没有了,店小二好歹腾出一张靠门口的四方桌,抹干净了招呼四个人坐下。店小二介绍自家的打卤面片做得好,韩重便叫了四碗。不多时酒菜上来,小江早就攥着筷子等着了。
正在吃饭,门口进来一个叫化子,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一手端着缺角的碗,一手拿着竹片子,嘴里唱着莲花落。
店堂里几个客人吆喝起来:「这是怎么了?要饭的怎么进来了?」
店小二忙上前驱赶:「去去去,人正多的时候来,你懂不懂规矩?等散了点说不定还能有口剩饭给你。」
叫化子头脸脏得看不出年纪来,哈着腰赔笑脸说:「对不住,实在是饿得慌,不拘什么您赏一口吧。」
掌柜的在后头吆喝。那叫化子身上的味儿难闻得很,几桌离得近的客人都不乐意了。几个店小二上前推推搡搡地往外赶他。
小江正在闷头大吃,吆喝的声音大了这才把脸抬起来,看了几眼自己端在手上还没来得及吃的面片,走到叫化子跟前说:「肚子饿吗?这个给你吃,很好吃。」
「这位小爷,您别这么好心,他得了这个意,明白后日还得来。」几个店小二忙上前说。
小江手腕一动劲风暗送,把几个店小二震退了几步,一只手还端着碗对那叫化子说:「你吃你吃。」
叫化子千恩万谢的接了退出去,把面片倒在自己的碗里,从破口那儿流出来的汤汁赶紧用嘴接着,却不吃碗里的。等他忙活完了这才发现给自己饭的少年站在一旁,身后是那个英武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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