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商量下要了一盘子香肉,两个小菜,一盘馒头。店伴应了刚要下去,阿夺叫住他,阿青的黑貂大氅和皮帽已经摘了,露出里头合体的湖蓝色皮袍子。他看阿夺一进屋额头上就沁出汗了就伸手摘他的帽子,嘴里说:「还要些什么?」
阿夺头上包了条鸭青的帕子,不过那黑黑的脸还是不可避免的露着,嘻嘻笑说:「那店伴不是说掌柜的酿得好酒嘛,咱们尝尝。」
阿青笑说:「行。」一边儿给阿夺脱大氅一边儿对那个黄豆眼店伴说:「酒烫得热热得拿一斤来。」店伴答应了去了。
两个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唧唧呱呱的说些闲话儿,眼里就没看见别人。喷香的肉上来了,阿青的旧习惯,阿夺一说烫,他就夹了吹吹送到阿夺嘴边,阿夺缩兴袖了手,胳膊拐在桌子上专等着阿青给夹。不一会儿店伴端了个酒瓮上来。酒翁是一大一小两个套在一起,中间灌上滚烫的水温着。阿青问店伴又要了一坛不需烫得。
「这里冷,你莫要喝那凉得,还是烫得好。」阿夺拦他。
「不打紧,我不耐烦一点儿一点儿得,你这几日嚷肚疼,就喝点儿暖的。」阿青笑说。
屋子里的璧上烧着油灯,灯芯子拇指般粗。山上不缺柴火,屋子一角烧了旺旺的火炉子,炉子上咕嘟嘟炖着香肉。
店伴又拿来了一坛酒。给阿夺倒了一碗热的,阿青起身拔开酒坛子上的塞子闻了下,呵呵大笑说:「这酒小白一定欢喜,只一味得辣,没有香气。」冲阿夺笑笑,单手抓着坛口举到嘴边,一倾而起,肚子吸气,那酒点滴不漏一道银柱般落在阿青嘴里,只见他喉结滚动,「咕咚咚」吞咽的声音。看他欢喜,阿夺也高兴,把自己碗里的酒一饮而尽。那厢,阿青已喝进去半坛了,放下,两人相视一笑,相同的动作,一抹嘴。
「这位兄台好酒量。」有人大笑说,两人这才发现屋子里的人都转头看自己这边,眼睛不论大小都瞪成圆的。门口站了三个人,说话的是为首的,眼见着是刚进门的。三个人都是锦衣华服,阿夺打量为首的那个,双十年纪,白貂的帽儿拿在身后的人手里。漆黑的头发戴着白玉冠,簪子头上的珍珠比自己荷包里的还要大很多。眉梢轻挑,眼睛似笑非笑,菱角嘴儿,肤色暖玉般微黄却细腻,正走过来。雪白的貂皮大氅里头箭袖袍子,走动间袍子晃动露着桃红色的内里,腰缠玉带,一身干干净净,通身富家子弟的雍容气派。那人看了阿夺一眼,笑着对阿青说:「在下靳海棠,敢问兄台尊姓大名?」他眉眼艳丽笑起来当真是蓬荜生辉。
「我叫阿青。」阿青笑笑,他不懂礼数,也不知道寒暄两句,自坐下给阿夺吹那热腾腾的肉。
「阿青?!兄台难道姓『阿』吗?」靳海棠轻笑。
他带着护卫一进屋子,就看见阿青脱了黑貂大氅,站在那儿,一身湖蓝色皮袍勾勒的身材挺拨。他平日自诩风度翩翩,可阿青站在那儿身上的衣衫不名贵,通身也没有饰物,可怎么看怎么觉得气质夺人。对身边那个黑不溜秋的男孩子呵护宠爱,连点儿隐藏都没有。靳海棠的心跟着阿青脸上的每一个表情蠢蠢欲动。身后的两个护卫看自己主子进了门就站定了,直直的盯着那屋角英俊的男子看,就知道,这位又动心了。看着阿青端起坛子来喝酒,年纪虽轻可豪迈之气尽显。靳海棠不由自主地就上来搭话了。
「哦?」阿青一愣,看看阿夺。阿夺给他的名字「雁青」,之后还真的没机会叫过。阿青歪头想了想,脸上有些稚气了,靳海棠的唾液咽了无数回了。阿青一张嘴:「我叫……」
「不许告诉他。」阿夺打断他,「雁青」两个字没说出来。「那个名字是我的。」阿夺撅着嘴说。这个靳什么海什么棠什么的男人盯着阿青的眼神像小黑盯着獐子头,像小白盯着猴儿酒,口水都快出来了,他想干什么,讨厌。阿夺气呼呼得想。
「哦。」阿青答应着,对靳海棠笑说:「叫我阿青就行,阿夺都这么叫我。」
靳海棠还没说话。「哎,怎得把我的名字告诉他!!」阿夺气的大喊,这个名字只有娘亲、阿青、师傅三个人叫过呢。阿夺丹凤眼睁得大大的,攥着拳头冲阿青大喊。阿青满脸愧疚手足无措。
靳海棠冷眼看着,这个满身漆黑带花纹的小子还真是蛮横,不过阿青却得看他的脸色,简直是……看来想结交阿青,还得从他下手。
「好,好,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你莫要生气。」这厢阿青见阿夺生气了,忙捧着他的脸蛋儿,在脸颊上香了一下。看得靳海棠差点儿晕过去。若是那唇是亲在我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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