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雁字长+前传 作者:逍遥侯【完结】(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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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笑笑说:「可以行路,这是在净街,迎接皇后娘娘的。」
陈查一听明白了:「皇后娘娘是来靳府观礼的吧。」
老人笑说:「是啊,皇后娘娘午后就到,所以现在净街。」
陈查一听,坏了,这些兵要是一直在大街上站到明天,自己可怎么把海棠带出来啊。「那……那也不用这么多兵把守啊。」
老人说:「哦,无妨,我刚才问过了,等娘娘到了靳府,这些兵就撤了。」陈查这才放下心,顺墙边儿找了个角落远远的守着。
日头偏西的时候,只听笙鸣鼓乐隐隐传来,街旁的小胡同里都挤满了人群,远远的翘首观看。不多时,缓缓而来的是龙旌凤霎,华盖宝幢,缨络飘动,珠宝叮当,纱幔内影影绰绰,俱是宫娥、内侍,皇后的凤辇在当中,行动间异香扑鼻,闻者如醉。仪仗走过了,后头专人把黄色的纱幔收卷了起来,行人陆续通行。陈查一路跟在后头到了靳府街外,皇后娘娘什么样子也没看到,靳府都是谁出来迎接也看不分明。陈查只是担心靳海棠身上还没好,若是这一晚上跪来跪去的可怎么受得了。
虽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繁文缛节也是不能免得,自皇后进了府各人见礼,传了晚膳,忙活到天色渐黑,靳夫人和皇后又说了半天话,靳贤这才有机会单独见皇后。隔了水晶珠帘,靳贤在蒲团上叩首,口称娘娘千岁。那厢的皇后忙说:「父亲大人不必多礼,快快赐座。」
靳贤落了座,皇后屏退了一些内侍只留下自己的几个心腹宫娥伺候,靳贤便把几日前的事情说了一遍。「那个孽障如今只会在床上装乔,拿他无法,让他试试喜服,他就喊浑身疼动不得。我有心想把大婚之日推后,可是他这一闹,满城风雨,谁人也不是聋子,我又怎么去开口,唉,连累的你……连累皇后娘娘也为那个孽障费心,我说皇后娘娘要亲自来观礼,他连眼皮儿都不抬一抬,要不是怕他明日里动不了,家法再赏他一顿。」
皇后也叹口气说:「说什么费心呢,本宫与海棠是一母同胞,他年纪又小,又是家里的独子,实在是娇纵惯了。几日前本宫托皇上借话问了问兵部尚书刘大人,他还好,装作不知道。也罢,只要海棠肯成亲,他愿意养娈童就随了他。」
「哼,哼。」靳贤狠狠地顿足道:「娈童?唉!他竟是……他……怕是他被别人……」
靳贤想想那个又黑又壮的蛮子就有气。自那日陈查上门闹事后,靳贤仔细拷问了靳海棠的几个贴身小厮,才知道,靳海棠居然被他……我一个宝贝疙瘩的老生子儿,竟让那个粗野的人当作女人使。想到这儿,靳贤的手气得开始哆嗦。
皇后一听也明白了几分,说:「事到如今,只看着他快快成亲才是。」思忖了半晌又说,「海棠如此顽劣,也不是无因。父亲大人可还记的当年那个道士所言吗?」
靳贤一听摇头说:「事隔多年了,记它做甚。」
皇后低语道:「本宫倒还记的。那日海棠刚满月不久,那个求见的道士倒像个世外高人的样子。看了本宫与众位妹妹的面相,指着本宫说,『此女福泽深厚,西方彩凤落东屏』,正应了日后本宫入主西齐东宫。我记得他端详了海棠后说了一句话,『他若是个男子,日后贵不可言,凤鸣宇内,荣宠一生』。母亲还说,『凤鸣宇内?』海棠是个男孩儿,怎么『凤』鸣啊?父亲大人当时就把那道士撵了出去。」
靳贤听了不由得又回忆起当时的场景,只觉得那个道士当真胡言乱语,贵不可言?一个男孩子不能做皇后,难道海棠还能做皇帝?哼。靳贤皱着眉头说:「江湖术士,哄人钱财的,不足为信。」
父女二人闲叙了一时,皇后想见见幼弟。靳贤叠声唤人说,把那孽障给我拖起来,皇后拦着说自行过去看他,虽然靳贤口称与礼不和,不过拗不过皇后,皇后带着宫娥去往靳海棠的内院。
靳海棠倚着合欢抱枕歪在暖炕上,炕上横摆着一个描金床几,床几上放着一张图是白描的垂丝海棠。当日靳海棠打定主意给陈查绣身,选了一幅图样,正好前后半身拼成一幅整的,要不然那个绣身的老头也不会问靳海棠「您想先弄前面还是先弄后面?」,可这前半幅绣完了,这后半幅竟没有机会了。
环儿在外间打开翡翠鹤嘴上的九层玲珑球,添了几块龙涎香,那香气袅袅娜娜的飘出来,抻头看看炕上的靳海棠,冲满儿努努嘴。满儿沏了杯热茶进来,放在床几上,看他只穿着月白色的家常中衣,肩上披着件烟灰色半旧袍子,呆呆的望着那画儿出神,便从炕边儿抽了床杏色夹被给他搭在身上,小声问:「公子,您真得不到前头去吗?皇后娘娘今夜里在府里过夜呢,娘娘素来疼爱您,您若是不去见个礼,老爷那儿怕是说不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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