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哈哈大笑,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蛋儿,大声道:“儿子,放心吃吧,咱们家粮食够够的!”
小十三乖乖地点点头,红扑扑的小脸笑得像朵花。
苏云起看着江逸抱得吃力,伸手把小十三接过去。
小十三低低地叫了声“父亲”,然后身板挺直,单手搂着苏云起的脖子,像个小将军似的目视前方,那种精气神儿完全不像刚刚在江逸怀里小绵羊似的样子。
江逸的眼睛往这父子俩身上扫了一圈,哼了一声,加快脚步走掉了。
苏云起在离他两米远的地方不紧不慢地跟着,眼中满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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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里的老少爷们儿们都到了,挨挨挤挤地站了一屋子。
三叔公、四叔公、五叔公坐在最前方的木椅上,正直直地看着他们。
江逸跨门的脚步顿住,神思一恍,竟觉得此情此景似曾相识。
对了,上次因为同江林和江二的纠纷,他也来过族庙,当时的他初来乍到,四面楚歌,一转眼,都已经是一年多之前的事了。
此时此刻,境遇却是如此不同。
如今的他有了家,有了爱人,有了儿子,有了族人的肯定,江逸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感谢地府,让他有了这次穿越的机会,让他体验到如此接近完美的人生。
“小逸?”江贵轻轻推了他一把,低声提醒,“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呀!”
江逸回神儿,露出一个无比真心的笑容,然后,踏踏实实地把抬起的脚放到了江家族庙的地面上。
供桌已经摆放妥当,最中间是祖先牌位,然后由内向外依次放着杯盏、米粮、三牲等祭品。
由三叔公起头,磕完头又上了七柱香,之后依照长幼次序一一祭拜,第人皆是七柱香。
香燃过半时,江春材便开始在火盆里烧纸钱,次序也有一定的讲究。
五叔公手执黄卷,高声念着祭礼颂词:
岁在庚辰,届当除夕,风和日丽,孝贤仰灵。
顿首祭先祖,厚德育贤孙,思祖德无量,和睦振家兴。
赫赫吾先祖,传家衍子孙,人丁沸兴旺,子孙万代宁。
水流长有源,树高天有根,今具微薄奠,恭祭吾祖灵。
不颂金山重,不贬鸿毛轻,只唯虔诚至,本是同根生。
始祖共明鉴,福祉更光明,告慰吾先祖,永赐福临门。
保佑我家族,万代永昌盛,祭礼幕惟落,伏惟尚飨赢。
祭拜完毕,三叔公当着所有族人的面把江家族谱拿出来,翻到江池宴那一支,方方正正地写上了“苏江”两个字——在此之上,是“江逸”以及旁边的“苏云起”。
四叔公板着脸,威严地说:“苏江,给祖宗们磕头问好,让他们知道咱们江家添丁进口了。”
小十三毕竟是个刚到六岁的孩子,见到这样的阵仗早就惊得身子都僵子。
苏云起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按住他的肩膀,轻轻地按到了蒲团上。
江逸温和地在小十三耳边安慰:“别害怕,对着上面那些牌位磕三个头,就像过年你们给爷爷做的那样。”
小十三睁着大大的眼睛,一个指令一个动作,不声不响地磕了头。
五叔公补充道:“再给祖宗们上柱香。”
小十三看看江逸,江逸对他点点头,把香点燃了塞到他手里。
小十三握着香对着牌位拜了三拜,然后起身,试图踮着脚把香插进香炉里。小十三努力了几次都没有成功,他的个子都没有香案高,最后还是苏云起抱着他把香插进去的。
众人齐齐的松了口气,这么小的孩子,也难为他了。
江逸赶紧把人接过去,心疼地揉了揉膝盖,也不顾这么多人在场,就重重地在小家伙脸上亲了一口,夸赞道:“儿子真棒!”
小十三眨了眨眼,并没有表现出太过高兴的样子。
回去的路上,小十三一直呆呆的,江逸怎么逗都没露出笑脸。
苏白生摸摸小家伙的脑门,疑惑道:“是不是被烟薰到了?”
江池宴摇摇头,“兴许是吓到了。”
一进家门,小十三突然“哇”地一声大哭出来。那声音简直惊天动地、声斯力竭。
夏荷和梅子惊慌地从屋里跑出来,一迭声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是不是出了什么岔子?”
江逸这边也没明白情况,同样吓了一跳。
他反应过来之后,赶紧把小十三搂进怀里,焦急地问道:“怎么了?跟爹爹说,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小十三仰着脑袋,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江逸连着问了两遍,他才倒腾过气儿来断断续续地说:“我、我做得不、不好……给爹、爹爹丢脸……”
众人面面相觑,想明白小十三的意思后,全都忍不住露出笑脸。
江逸更是不客气地笑出声来,他捏捏小十三挂满泪痕的脸,笑道:“你才多大,就知道要面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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