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榆总是对与他有关的事情过分敏感,他昨夜彻夜未归, 对方这会儿不知道得担心成什么样子。他最好还是趁着回去的路上,好好地想一想该怎样安抚对方的好。
然而,当百里承回到府上的时候,却并未见到那个本该心心念念地在等着他的孩子。
在天刚亮没有多久的时候,季榆就去了曲长歌的医馆。
——又是曲长歌。
百里承从来没有想过,这样一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过节,甚至于自己有恩之人的名字,听起来会这般刺耳。
他突然想起了季榆不止一次向他确认自己对曲长歌的心意的事情,每一回他都以为对方只是不希望曲长歌抢走他的注意力罢了,可现在,他却忍不住开始怀疑起,对方所在意的人,到底是谁来了。
仔细想一想,近些日子季榆的一些举动,着实有些反常,不是吗?
若是换了以往,碰上这种事情,那个孩子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他和曲长歌之间的来往的,可这一次季榆非但没有这么做,反而主动拉近了和曲长歌之间的关系,这真的……只是因为,曲长歌救了他一命?
只觉得自己的思绪抑制不住地朝着不该有的方向滑去,百里承的胸口有些没来由的发闷。
季榆如今已经不再是当初那个在害怕的时候,会蜷缩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的孩子了,要是对方真的能找到自己倾心的那个人——正如他之前所说的,这一天终归是会到来的——作为那个孩子的长辈,他应该为对方感到高兴才是。
本该是这样的。
可为什么偏偏是曲长歌?为什么偏偏是……年纪和他差不多的曲长歌?
既然曲长歌可以的话,那他……猛地抬手用力地砸在了墙上,截断了那令自己感到心慌的念头,百里承静立了好半晌,终是没有忍住,抬脚朝医馆走去。
他没有想要做什么逾矩的举动来,他只不过是有些担心……季榆昨天身上那洗不去的颜色罢了。或许对方会那么急匆匆地去找曲长歌,也正是这个缘由?
拧着眉试图压下心中杂乱的思绪,百里承脚下的步子不由地又加快了几分。
分明已经是快要入冬的季节,可医馆外的那两株不知名的树却依旧郁郁葱葱的,寻不着任何萧瑟的模样。
百里承看着医馆紧闭着的大门,脚下的步子微顿,脑中有一瞬间的茫然,不知道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做。
不知为何,向来都喜欢和他黏在一块儿的季榆,每当来这里的时候,总不爱拖着他一起,或许他这会儿还是回头离开这个地方,不要去打扰那两个人之间的相处为好——可尽管他的脑中这样想着,他的双脚却不受控制地继续向前走去。
直到来到闭合的大门之前,百里承才停下脚步。他抬起手,想要敲门,但还没等手背扣上门扉,他就又将其给收了回来。
想要进入这样一栋没有任何机关布置的屋子,对于百里承来说,着实是一件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回身轻轻地合上木制的门扉,百里承的动作顿了顿,才继续往里走去。
这间医馆他来过几次,虽谈不上有多熟悉,但大致的布置,却还是有几分了解的。而此时既然前门关着,想来季榆和曲长歌,都不会在药房这边。
听着自己在这安静的环境当中,显得异常清晰的脚步声,百里承的神色有些复杂,他有点无法确定,自己这会儿究竟在做什么。
“我当然喜欢长歌啊!”突然响起的声音让百里承的步子一顿,他转过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
如果他的记忆未曾出现什么岔子的话,那正是曲长歌的卧房。
心脏倏地就沉了下去,百里承的呼吸有些滞塞。他实在是想不出来,季榆会在曲长歌的卧房当中,做些什么,又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他一直以为,这句话,季榆只对他说过。
那两人似乎又说了什么,只是声音比先前低了许多,其间还夹杂着些许不明显的水流声。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百里承用力地抿了抿双唇,终于还是没忍住,快步往两人所在的房间行去。
“等、等等!”再次响起的少年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慌乱,似是碰上了什么令他无比失措的事情,“这里不需要……唔……”略带甜腻的轻哼让百里承的手指不由自主地弹了一下,眼中的神色也变得冷厉了起来。
他可以不在意季榆喜欢上其他人,但要是曲长歌敢在没有成婚之间,对那个孩子做出什么来的话——
紧闭的门扉被猛地踹了开来,狠狠地撞到了墙上,又弹了回来,发出凄惨的碰撞声,屋里的两个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给惊得一愣,怔了一下才回过神来,一齐转头朝门外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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