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季榆的脑袋不太灵光,也知道这种时候撞傻才是最好的选择。
非常干脆利落地摇了摇头,季榆的尾巴略微翘起,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度一方:呵呵。
收紧了捏着某条蠢蛇的手指,度一方的视线在周围溜了一圈,最后停留在了挂在一边的一条毛衣链上。
注意到度一方的表情,季榆的心里顿时生出了一股极为不妙的预感。
总觉得……他刚刚好像又做错了什么?
有点不安地扭了下身子,发现度一方把他抓得更紧了,季榆只觉得自己连那压根不存在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季榆的不安,度一方收回视线,弯起双唇,朝着他露出了一个不大的笑容。
在荧幕上混迹了这么多年,他早就知晓自己什么样子,才最有杀伤力。
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好看得让人怀疑其人类身份的人,季榆一下子连挣扎都忘记了。但很快,他就后悔起自己这一瞬间的鬼迷心窍来。
被以一种极具艺术性的方式给捆在了椅背上,季榆看着某个明显心情很好的家伙,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什么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他算是深切地体会到了。
他今天到底是抽的什么风,才会想着要来这里好好地观摩一下这个家伙的工作啊?!
伸手摸了摸眼前这个小家伙的脑袋,度一方没有去理会对方那满是哀怨的双眼,转身在抽屉里翻找起来。
刚才被这只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妖怪咬出来的伤口,他还是稍微处理一下的好。
见度一方撩起裤腿,露出那还在渗血的牙印,季榆不由地就感到心里有点发虚。
他刚才大概也许可能……咬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太重了点?
但那也不能怪他不是?要不是这个家伙踩住了他的尾巴——还踩得那么重,他至于这么干吗?!
看着度一方面不改色地清洗了伤口,再仔细地将其包扎好,季榆只觉得连自己的牙根都有点发酸了。
他实在是怀疑,这个在做这种事情能够的时候,连手都不抖一下的家伙,到底有没有痛觉。难不成这就是那种传说中,就算不打麻醉取子弹,也照样面不改色的角色?
不知怎么的,季榆突然就有点敬佩起对方来。
这种事,就算是跟他一样的妖怪,都没有多少能做到。
当然,其他的妖怪也不会像他这样怕疼就是了。
将沾了些许血迹的棉球随手扔进垃圾篓里,度一方伸手解开了季榆身上绑着的绳子,安抚一般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今天他需要拍的戏份不少,不可能一直待这间休息室里头,更不可能将这个不知来头的小妖怪给一直捆在这里。
“乖乖听话,别想着逃跑,”度一方轻叹了一声,略微压低的声音带着些许无奈与宠溺,“不然的话……”他咧开嘴,朝季榆露出了两颗尖尖的虎牙,“吃了你哦!”
季榆:……
他是不是应该表现出瑟瑟发抖的样子,来配合一下对方?
在自己身为妖怪的尊严和向眼前这个不太正常的人类讨好卖乖之间纠结了好一会儿,季榆还是没有决定改怎么办。
或许是季榆纠结的样子的娱乐了度一方,他忽然就笑了起来,那与屏幕上所见到的笑容有些微说不上来的差别的笑容,有种难以言说的吸引力。
可是,季榆还没品出那细微的区别到底是什么来,就被度一方给揣到袖子里边去了。
他这会儿身上穿着的,本来就是待会儿拍摄用的宽松戏服,别说是塞季榆这么一个小东西,就是往里头揣一只十几斤重的橘猫,都不一定看得出来。
不过……正常人真的会把不是自己养的蛇带在自己身上吗?还是条刚咬了对方一口的那种?
季榆觉得,不止是长相,这个曾经在不知道多少世之前救过他一命的人,就连思维方式,都和人类在两个次元。
感受着度一方那隔着单薄的布料传递过来的体温,季榆的尾巴尖动了动,默默地缠上了对方的胳膊,免得自己在对方动作的时候掉下去。
那遥远到他都已经记不清是多久之前的时候,那个与如今长相完全不一样的人,也是这样将他捂在怀里,用体温救回了他的性命。
那么长久的时间过去,就是一些他曾经以为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事情,都已经在记忆中变得模糊起来,唯有那个冬日里仿佛能够将人灼伤的温度,依旧显得那样清晰。
察觉到袖子里的小玩意儿的动作,度一方的唇角控制不住地弯了弯。
乖巧的小家伙,总是格外地讨人喜欢不是?
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度一方就转身出了房间。外头可还有着不少人在等着他过去开工来着,既然他已经处理好了某个突发的意外,也就没有必要再继续在这里耽误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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