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自己找了一个极具说服力的理由,季榆扁了扁嘴,颠颠地小跑着追了上去。
跟在度一方的屁-股后面进了屋,季榆连鞋都还没来得及换,就先伸手揪住了前面正准备往里走的人。
“你说过的,”见度一方停下来转头看向自己,季榆连忙把从袋子里拿出来的影碟递了过去,“回家就给我签名!”
虽然对方的原话并不是这个,但那意思还是一样的不是?
没有料到季榆进门之后所想到的第一件事,竟然会是这个,度一方顿时有种哭笑不得的感觉,以至于连听到对方口中的“回家”两个字时的那一瞬间的触动,都被冲散了。
他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小家伙的想法,没那么容易猜透了。
……明明看起来这么一副傻兮兮的样子。
伸出爪子撸了一把某个妖怪脑袋上的毛,度一方笑了一下:“先进来再说。”
他可没有站在自己家门口,给一个不知道该不该算是自己的粉丝的人签名的喜好。
再说了,这会儿他手里压根就没有笔,总不能咬破手指来个血书吧?
发觉自己的思维似乎也被某个家伙给一起带跑了,度一方回头看了一眼听到他的话之后,动作利索地换上鞋子跟进来的人,嘴角不由自主地上扬了几分。
有的时候,这种自己无法预料的感觉,也还是挺不错的。
第114章 第五穿(十三)
趴在桌子边上, 托着腮帮子看着度一方翻出签字笔,低下头写字的样子,季榆不由地有点出神。
不得不说, 这个人的容貌, 绝对是上天最为精致的作品之一,就单单这样一个简单的提笔垂眸的动作, 都有种让人无法移开视线的魔力。
这要是放在以往的那些年代, 这个家伙肯定也会是某些人口中的祸国殃民之辈吧?
季榆总听到有人在不停地数落着这个时代的不是, 但在他看来, 眼下的这个世界, 比起以前来,有了太多美好的东西。
至少在如今,美貌并不是一种无法抹去的原罪。
从窗户里吹进来的风扬起了度一方额前的发丝,那被染上的些微淡金色,有种难以形容的耀眼。
季榆忽地就想起了多年之前,那个伏在书案上,专心地写着字帖的书生。
每当感到疲惫的时候,他总会放下笔转过头来, 用那稍显低柔的嗓音, 轻声问上一句:“还觉得冷吗?”
季榆很努力地想要回忆起说这话时, 那个人的模样, 可最后所能够想起的,也不过是那在屋内氤氲开来的浅淡的檀香气息。
那被称之为时间的东西,总是这般毫不留情地夺取着, 他们所珍视珍藏的东西。到最后,只剩下一个被蚕食得连自己都记不清的模糊影像。
给跟在自己名字后面的那条翘尾巴蛇画上最后一笔,度一方满意地勾了勾嘴角,抬起头来,却正好对上了季榆怔怔地看着自己的视线。
大概是那双眸子里属于自己的倒影太过清晰,度一方一时之间连自己原本想说些什么,都有点想不起来了。
边上缺了一块的蛋糕那甜丝丝的滋味传来,为两人间的气氛增添了一分浮沉不定的暧昧。
嘴唇不自觉地动了动,度一方突然就笑了起来:“在想什么?”
想得这么入神,连自己的影碟都不要了?
这么想着,度一方有意将手里拿着的东西,在对方的面前晃了晃,神色间带上了几分调侃。
“在想你长得真好看。”被度一方的动作拉回了有些跑远的思绪,季榆歪了歪脑袋,很是老实地把自己的宪法给说了出来——他本来也就没觉得这有什么好隐瞒的。
这世上这么想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就是去网上输入这个家伙的名字,随便搜一搜,都能搜出一大把夸奖和表白的内容。
所以季榆不太明白,眼前的这个人在听到他的话之后,为什么会露出这样奇怪的表情。
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季榆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恒之就没有你长得好看。”
“恒之?”第一次从这个妖怪的口中听到除了许清容之外的名字,度一方略微挑了挑眉头,心中生出了些许兴趣。
似乎从见面开始,季榆还从来没有说过和自己有关的事情来着——虽然度一方觉得,就算他问了,得到的也可能只是一些颠三倒乱七八糟的答案。
他可不觉得这个家伙,会有什么精彩到足以写成故事的经历来述说。
真要是那样,对方这会儿就不会还是这么蠢了。
想到这里,度一方的嘴角抑制不住地上扬了几分。
说不上来为什么,每次想起眼前这个妖怪的一些举动时,他的心情就总会不受控制地好起来,大概这就是对方身为妖怪的特殊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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