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地抬起手,用力地按住了胸口,度一方无端地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如同有什么东西,在紧紧地扼住他的咽喉一样,让他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也曾想过,去将那个单方面地宣布和他断绝关系,自顾自地离开的人给找回来,可在面对那一连串需要回答的问题的时候,他却第一次意识到,他对季榆的了解,竟是这样的少。
甚至连对方的来历和年龄,他都说不出来。
这个妖怪,向来都不爱提及与自己有关的事情。
而若是对方真的想要避开他,又怎么还会和之前一样,一直保持着人形的姿态?
度一方此时就连对方究竟是否还待在这个城市,都无法确定。
刚才那种窒息的感觉变得越发明显了,度一方紧紧地抓着胸口的衣服,有如溺水之人一样,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不过是一段再平常不过的、许多人都会经历的、没有结果的感情而已,在那各式各样的剧本当中,他早已不知道将这样的事情经历了多少次,可为什么,明明早该从这其中抽离的他,只要一想到那曾经和另一个人一同度过的日子,以及今后那没有对方陪伴的生活,他仍旧会感到如此难以忍受?
哪怕他死死地按住胸口,那种心脏被挖空了一块的疼痛与空洞,依旧抑制不住地蔓延开来。
将后脑勺抵在身后的请闭上,度一方紧紧地咬着牙关,却仍然能够听到那从自己的唇边泄出的,本以为能够压抑住的痛苦的呻-吟。
那个曾经想要他性命的人终于被找了出来,就在和他隔着一条街的那栋高楼的一个房间里,倒在冰冷的地方,那把特制的军刀,就掉落在他的手边,没能伤到任何对方想伤害的人。
心脏病突发——如果没有看到那一杯摆在桌子上的果汁,度一方或许就真的相信这个最后得出的死因了。
他并不觉得一个人,会无聊到专门在自己对面,空无一人的位置上,特意放一杯加了毒-药的饮料。
尽管没能从季榆的手机上看出什么异样来,但度一方想,如果他真的去查,肯定能够在对方的通话记录里,找到某个特定时间点的来电。
如果没有确定某个人已经无法对他再造成威胁,那个妖怪又怎么可能,在说出“已经报完恩了”的话来之后,就那样不管不顾地离开?
只不过对于那个家伙来说,夺去了一个人的性命,实在是一件太过沉重的事情,沉重到对方不愿意让他分担一星半点。
发现这一点的时候,度一方的心里甚至是松了口气的。
那个人到底不是真的讨厌了他——单这一点,对他而言,就已经足够。
盯着手里的手机看了好一会儿,度一方突然翻出了自家助理的号码,拨了过去。
“我前一阵子发现了一个不错的演戏的苗子,”没有去绕什么弯子,对面刚一接通电话,度一方就直接把自己的意思说了出来,“我看你一直挺想当经纪人的,有没有兴趣去试一试?”
跟在他身边那么久,该有的人脉,该会的技巧,这个人也应该都有了,剩下的,就只是最后的那一步了。
“你什么意思?”然而,听到度一方的话之后,对方却并没有马上点头应下来,反而沉声问道。
“我等下把那人的电话和住址发给你,”可度一方却并没有开口回答他的问题,“还有你这些年的奖金和其他一些东西,我也会一块儿让人带给你。”
“不过,在这之前,”说到这里,度一方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了下去,“能帮我做最后一件事吗?”
“帮我找一找,国内都有哪些基本没人去过的深山老林,”看着桌上放着的,那张自己和某个妖怪的合照,度一方略微动了动手指,“最好是有可能出现妖怪的那种。”
助理:……
虽然知道自从某个人莫名其妙地失踪之后,自己的老板就有点不太正常,但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点?
纠结了好一会儿,助理才小心翼翼地出了声:“你想干什么?”
“我?”将视线收了回来,度一方轻轻地笑了一下,“我去找人。”
既然那个家伙已经说了以身相许,那么对方的一辈子,都已经许给他了,不是吗?
他总得去把自己的东西给找回来。
“去找我那个……不听话的小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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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清容番外
许清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将怀里的那条碧色的小蛇,埋葬在那种满了树苗的小山坡上的。
不知名的野花从石头缝里面探出头来,随着微风的吹拂,而轻轻地摇晃着,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宁与静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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